這次冷瑞君一直愣了很久都不曾說出什麼,原本他一直以為跟索天沅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隻差雙方父母的一句話而已。誰知今日才知道原來根本阻礙重重,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索天沅居然對他無意,這不是要命嗎?
蔣氏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所以方才雖然豪言壯語,此刻也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地歎了口氣:“原先我還想著,這門婚事必定會得到皇後娘娘的大力支持,所以覺得你的勝算是最大的,可是……說實話,希望渺茫了。”
此言一出,冷瑞君的臉色又暗了幾分,可是片刻之後,他卻突然狠狠地咬了咬牙:“希望渺茫?那可難說!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說自己就是真正的贏家!”
很少聽到這個其實有些不學無術的兒子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蔣氏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幾分希望:“哦?這麼說你有辦法了?快說!”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冷瑞君有些陰沉地笑了笑:“我慢慢想,總會想出好辦法的。總之我絕不會輕易放棄,一定要把表妹娶到手!”
說了半天,原來隻是一句空話,蔣氏哼了一聲:“最可氣的就是天沅,這忘恩負義的死丫頭!真是白養了她十幾年,早知如此,還不如養條狗呢!”
“行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冷瑞君不滿地說著,“何況你雖然口口聲聲說養了她十幾年,其實你又出過多少力了?不都是把她交給奶媽照顧,你隻是閑來無事了才去逗她玩一會兒嗎?說的難聽點,你這跟養條狗差不多,都是拿來解悶的而已。”
蔣氏一聽這話不由氣得咬牙:“你這個臭小子!都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你這還沒把她娶回來呢,就已經站到她那邊來教訓娘了?”
冷瑞君麵不改色:“我說錯了嗎?不止如此,表妹吃穿用等等所有的花銷,都是姑姑按時送到你手中,她根本沒花過你一分銀子,又哪裏忘恩負義了?”
“臭小子,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蔣氏越發氣得漲紅了臉,厲聲嗬斥著,“娘這是在為你打抱不平,你居然還反過頭來教訓娘?說的這麼好聽有什麼用,天沅又聽不見,浪費口水而已!”
冷瑞君抿了抿唇,接著轉身就走:“對,說這些隻是浪費口水,我還是趕快去想想辦法,看怎樣才能把表妹娶回來吧!”
看著他的背影,蔣氏越發覺得一肚子悶氣沒處撒,不由砰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可惡!既然如此,娶不到就娶不到,有什麼了不起?真要把她娶了回來,這死小子眼裏哪裏還有我這個娘?
算了,這小子也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不如撿那些門當戶對的挑一個合意的,趕緊給他成了親,他就不會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索天沅身上了。
對索天沅而言,她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做一件事,隻是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多說。因此拒絕了蔣氏之後,她仍然每日跟著獨孤洌學武,忙得不亦樂乎。
而在此後的幾天裏,冷瑞君也曾幾次入宮來拜見冷秋波,並且會順便來看望索天沅,跟索天沅有說有笑,一切都似乎跟從前完全一樣,索天沅的拒絕仿佛並沒有引起他的不滿。
看到這些,最高興的當然還是索天沅。她原本有些擔心拒絕這門婚事會讓冷瑞君不開心,不過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為冷瑞君的眼神中含著太多不曾說出來的意思,獨孤洌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這日一早,索天沅便蹦蹦跳跳地來找獨孤洌,說今天是冷瑞君的生辰,冷瑞君請她去尚書府玩,還說中午會做她最愛吃的幾道菜,保證讓她吃得過癮,所以今天她就沒法跟獨孤洌學武了,隻好明天再補上。
一聽這話,獨孤洌心中便掠過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想了想,他從袖中拿出一隻小小的竹管遞了過去:“這個你帶著。”
索天沅接在手中,好奇地來回看著:“什麼啊?笛子嗎?還是口哨?”
“都不是。”獨孤洌搖了搖頭,“別看這東西小,用處可大了,你一定要隨身帶好,一旦有任何危險就立刻按下這個按鈕,我便會趕來相助。”
索天沅聞言不由笑了起來:“沒有必要吧?我隻是去舅舅家玩,又不是上戰場,哪裏來的危險?”
獨孤洌笑笑:“帶著吧,以防萬一。就算尚書府沒有危險,還有來回的路上呢,小心駛得萬年船。”
無論如何他總是一番好意,而且這玩意兒看起來十分精巧,似乎很有意思,索天沅便貼身收了起來,接著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