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的仲秋頂多可說有點涼,說不得冷,但李德感到今天特別冷,比隆冬還要冷,可洪向陽卻感到很熱。益水雷氏礦區抓到十多名攜帶槍支炸藥搞破壞的人,這使他不得不激動,這一激動自然就熱了。這是該定性為一起什麼事件呢?暴恐嗎?他不敢說出這個詞,因為這個太敏感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後,連臉都沒顧得上洗就匆匆回到公安局,鐵軍還沒過來,他在會議室裏激動的走來走去,抓到故意搞破壞的人不是讓他最激動的,讓他最激動的是馬三得在柳青青彙報案情後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其中有一個叫蘇木森的對黃金案知之甚多,這才是讓他最激動的事,他正愁這黃金案沒什麼突破口呢。
淩飛等不到手下有消息彙報,知道這事已是凶多吉少,沒等到天亮就跑了,李德從竹園雅居出來,開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亂逛了一會,抱著一點點僥幸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像一隻抽了骨頭的老虎卷伏在沙發上。礦區搞破壞的事,淩飛跑路了,隻要沒抓著他,是不會連累到自己的,但他知道去幹這事的人裏有人也參與了黃金案的,這是要他命的事。雖然這人並不能直接指證自己參與了黃金走私的事,但隻要順著這條藤,摸出來的瓜會一個比一個大。
他在縮在沙發裏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事應該早點告知吳政道,或許他還有其它辦法。想到上麵還有幾個大掌舵手,他的精神恢複了一點,努力定了定神,做好被臭罵的準備,拔通了吳政道的電話。
“吳市長,打擾你休息了,但這事我覺得還是早一點給你說的好。”李德小心亦亦的說道。
“唉,打擾什麼呢,早被吵醒了,不用你說,我已知道了。”吳政道情緒雖然也有點低落,但他卻用盡量淡定的語氣跟李德說。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本來想馬上找李德來罵一頓的,他媽的口口聲聲說萬無一失的計劃,結果卻是不堪一擊,被人家一網打盡,可想了想,罵他也沒用,這時候還是想辦法如何善後要緊。
“吳市長,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我都有點六神無主了。”李德道。
“振作點,現在勝負還沒定的嘛。這個事件,那些人不知道你的存在的吧。那個淩飛呢?”吳政道說道。
“這件事除了淩飛,倒是沒人知道我參與,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被抓的人裏麵,有一個是黃金案益水的主要參與者,我怕的是他為求減罪,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倒了。”李德小心的說道,“那個淩飛,天還沒亮我就讓他跑了,若果他夠聰明,應該有時間離境。”
“嗯,他是一個關鍵中的關鍵,必要時幫他一下,若沒辦法幫的時候,想個辦法讓他永遠閉嘴。”吳政道狠狠的說道,“還有,振作起來,積極的參與這次案件的審訊工作,想辦法和那個黃金案的參與者做個交流,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他聽了吳政道的話心裏不覺一驚,這又是要用棄卒保車這一招啊,這一招什麼時候會用到自己身上呢?但現在由不得他想那麼多,隻能盡量想辦法自保了:“我怕他們不會讓我參與審訊工作吧,自畢足智之事後,現在他們在局裏已把我排擠到邊緣去了,你給鐵軍加點壓力?”他試探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