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夜裏,洞山良價禪師講經說法時沒有點燈,學僧能忍詢問為什麼不點燈,良價禪師就叫侍者立刻點燈,然後對能忍說:“請你到我的麵前來!”
能忍便依言走到良價禪師座前。
此時,良價禪師對侍者說:“去拿三斤點燈的油來,送給這位上座。”能忍聽後,甩甩袖子走出講堂,他不知道,良價禪師的意思是慈悲,諷刺,抑或還有別的意思?經過一夜的參究,他終於若有所悟,於是立刻拿出全部積蓄,舉辦齋會,供養大眾。然後他留在大眾中繼續參禪,三年後,向良價禪師告辭,意欲他去。
良價禪師沒有挽留,隻說:“祝你一路順風。”
這時,雪峰義存禪師恰好站在良價禪師身邊,等能忍走到門外,雪峰禪師就對良價禪師說:“這位禪者走了以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
良價禪師回答:“他知道他可以走,卻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來。你若不放心,可以去僧堂看他一下。”
雪峰禪師隨即跟了出去,誰知能忍禪者回到僧堂後,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化了,雪峰禪師趕緊報告良價禪師。
良價禪師聽了就說:“他雖然是死了,卻比我遲了三十年。”
養心法語
禪僧能忍要求良價禪師夜裏說法開示時點燈,以及良價禪師隨即叫侍者點燈的舉動,原都是人之常情。但是,良價禪師囑侍者再以三斤燈油相贈,這就不尋常了。可以說這是良價禪師特別慈悲,也可以說是良價禪師諷刺能忍的貪求。無論如何,能忍還是舍去貪求,悟道了。
三年後,能忍世緣已了,告辭入滅,良價禪師還祝他一路順風,在禪者眼中,生死就如回家一樣。
良價禪師自己還活著,卻說能忍比他遲死了三十年,表示良價禪師早於三十年前,便已悟知生死一如,法身理體與生活一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