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此時燈火通明,絲竹共奏。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幾名濃妝淡抹的歌舞妓正搖擺著曼妙的身段,跳著蕩人心魄的舞蹈,來取悅座上的貴賓。
舒袖旋舞的歌妓,如幻似仙,娑娑起舞時,裙裾飄逸的像是一道清風扶過,讓人不覺眼花繚亂,柔腰媛媛,又如柳風舞動時散發出迷人的幽香,蕩人心魄。
“哈哈哈……二哥,三弟敬你一杯。”朱高燧高舉酒杯,一臉淫笑的向朱高煦道。
“三弟來幹了!”朱高煦也大笑著道。
“二哥,我本以為朱高曦在少林寺一待六年,會成什麼氣候。沒想到他反而變成了殘廢,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軟弱無能。回宮四年來,一直待在安樂園,吟詩作對,真是廢物一個!”朱高燧酒過三巡,已有些醉意的道。
朱高煦沒有答話,趙王抬起醉眼,討好的道:“我看二哥將來必能成就大業,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我呀!”
“小心惡犬……”漢王朱高煦朝趙王使了個顏色,悄聲道。漢王口中的惡犬是指明朝的錦衣衛及朱棣下設的東廠機構。
經漢王一提醒,朱高燧如夢初醒,醉意也全消了。漢王連忙隨手將歌舞妓屏退,這時諾大廳堂隻剩漢王和趙王兩人。
“好險,若不是二哥提醒,我差點忘形了。”朱高燧舒了口氣道。
“成大事者,必須時刻小心!”朱高煦一針見血的道。
“嗯……”朱高燧認同的點了點頭,接著又抬頭向漢王朗笑道:“二哥,道衍曾說你根骨非常,英武冠世。如今國家已定,東宮太子個性軟弱無能,不是帝王之才,若是二哥有這決心,我有一錦囊連環計可施!”
漢王一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三弟,有何妙計,不妨說來聽聽!”
趙王朱高燧連忙附在漢王耳邊嘀咕道,漢王一聽不由的高興的大叫道:“三弟,真是曠世奇才。好!就這麼決定了,事成之後我決不會虧待二弟!”
“多謝二哥,願助二哥成非常之誌!”趙王受寵若驚的趕緊站起來道。
“哈哈哈……”兩人一拍即和,都高興的笑了起來。隻是漢王沒看到的是,趙王眼中射出了一道讓人難以捉摸的光彩。成非常之誌的豪語,通常是野心家的代名詞,可是可笑的是,這樣的思想又一次出現在大明王朝。明朝建國以來又一次宮廷風雲,現在已悄悄拉開了帷幕。
南京城雄偉的建築群,往東延伸之後,便是一大片花園。這裏是皇宮東苑,是皇帝遊獵,休閑,觀賞風景的地方。
東苑北麵,是一塊占地廣寬的平地,平地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野草,一望無邊,給人帶來無限平闊的感覺。
朱棣坐在看台上,觀賞著打馬球比賽,他還特別命令太子,漢王,趙王都要參加。東邊一對是以太子為首,西麵一對是一漢王和趙王為首。幾聲鼓響之後,西隊人馬早已經準備好,而東隊的隊員也已經整裝待發,就等朱高熾的到來。
隻見朱高熾身穿繡袍,腳登白長靴,頭戴布巾,手持偃月狀球杖,急匆匆的跑到隊伍前列,由於他剛才正在批閱奏章,一不小心來晚了,況且太子不好習武,跨馬的動作顯得不時那麼灑脫。看台上的朱棣看了,十分厭惡的自語道:“朕在馬背上度過半生,難道將來要這樣一個不善征戰的人當皇帝。”朱棣第一次想出換太子的想法。
朱棣從前就不太喜歡朱高熾,而朱高熾也是痛恨父皇的殘暴,父子之間就這樣總是存在著一層隔閡和矛盾,而現在太子遲緩的動作又讓朱棣尤為惱火。
這時一個內侍捧上一個金製的球盒,恭敬的跪倒在地,交給朱棣道:“請萬歲爺開球!”朱棣將球盒打開,取出紅色馬球,用力的拋擲到球場中央,激烈的競爭開始,看台上觀球大臣的呼喝聲,加上旁邊的鼓掌助威聲將球場點綴的十分熱鬧。二十八匹馬相互追逐,騎士們奮力揮動著手中的球杖,想方設法的擊到對方球門裏去,而守門的球員,則緊握著球杖,一臉嚴肅的凝視著遠方。突然‘喝呀……’一聲,朱高煦大喝一聲,從攪作一團的馬堆中衝出,將手中的球杖舞成一個弧形,矯健的搶下對方的球,然後以木仗挑球,直奔對方球門,對方騎士緊追不舍,球杖相互碰撞,但那馬球就像是粘在朱高煦的球杖上,怎麼也搶不下。
“吭……”清脆的一聲,朱高煦便將馬球擊入對方的球門。‘得分’執小紅旗的衛士呼報進球得分,並在旁邊的旗架上插上一麵小紅旗。
“好球!”看台上的朱棣高興的雙手拍擊,讚許的喊了一聲。眾臣也跟著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