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向李四說了一些話,李四卻做一番惡意的解釋。轉告王五:
“王五啊!張三這小子真不夠意思,居然對我說你如何如何……。”
在這種情況下,就看王五與張三的交情了。如果王五深知張三的為人,當然心中自有定論,聽了這些加油添醋的話,會做些更正:
“李四你大概聽錯了吧!我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不會這麼沒良心的,也許是如此這般吧……。”
王五就此將張三的言詞做一番善意的修正。
相反地,若王五與張三恰好是死對頭的話,又將如何?請看這個反應:
“你才是真正的好人。像張三那副嘴臉,說出來的話哪裏能聽呢?不是由衷之言,他隻想指桑罵槐,別上他的當啊!”
這可就是進一步的歪曲,隻會挑撥離間,破壞別人的關係。也許你還聽過這類語調:
“那小子你可要當心點,他是口蜜腹劍的小人啊!”
“那家夥專拍馬屁,毫無信用可言。”
這都是表示不信任對方的言語。由此可見,單單言談的交流,即能使人際關係產生各種微妙的差異。要是不弄清楚說話能發生什麼效果,再好的詞藻亦無助於促進人際關係。
說話能力與誠實語言
也許我們可以拿《仙履奇緣》的故事打個比方:心中無誠意者,就像灰姑娘的兩個姐姐,華服豔妝其表,仍未能掩其原來的缺點;以赤誠之心生活著,即使汙垢其麵如灰姑娘,也有揮之不去的好運道,人見人憐。
我們看過一些雄辯家的演說集,覺得文章篇篇精彩,令人拍案叫絕。但三言兩語便見熟悉的語調,到最後抽去那些個眼熟的調調,竟似一盤散沙,不知從何拚湊起來?給我們的感覺就像豪華大餐中虛有其表的美食,索然無味:那些書不過是名人名句的排列組合罷了。就像濃裝豔抹的摩登小姐,卸去入時衣衫與層層彩裝,是不是如平凡女子般,沒啥特色?你一定聽過東施效顰的故事。在此還有一個鮮活事例:
有位先生應邀到某大學演講,開場白的第一句話:
“××大學是我心儀已久的最高學府,也是我的第二故鄉。”
當他說出“××大學是我的第二故鄉”後,一時之間像流行感冒般,極其風行。大家知道這個人是此校校友,當他舊地重遊時,穿過校園一草一木,確實感到青年時代的種種已成過去,今昔之比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肺腑之言:“××是我的第二故鄉”,大家也認為這是一句相當精彩的話。
然而這位先生此後每到母校,都會說:“××大學是我的第二故鄉”。據說他至少重複三十次以上。
頗令人懷疑的是他說話時的心態。也許頭一次確實有“××大學是我第二故鄉”的感覺,可是重複到第三十次時,未免流於造作,難道每一次返校,心情仍是初回校園的新鮮感嗎?我們敢說再三地反複,絕非由衷之言。雖然一度成為所謂的“名言”,但過分使用會使人感覺麻木,變成脫口而出的台詞,聽者亦將之當做陳腔濫調,左耳進右耳出,毫無感動之情。
不誠實的語句,就像蠶蛻下的皮一般,沒有任何生命力。
每當有人問起偉大的演說者,我們都會毫不遲疑地答稱:“美國總統林肯”。
平心而論,林肯不是能言善辯之流,他不像一般雄辯家可滔滔不絕地講,也不會天南地北東拉西扯以表示他的博聞強記。但當你用心讀林肯的演說集,即可發現他最珍貴的特長是樸實,在簡樸言論中,洋溢著無限真誠。
“民有、民治、民享”的政治理論,並非為了使演講動聽而刻意想出來的,這幾句話是林肯祭吊美國無名英雄之墓時,有感而發。
當他站到演說台上時,先放眼四周在場人士,男男女女聚集了幾千人,這些人有失去丈夫的新寡者,有白發送黑發的傷心老爹,還有失去慈父的孩童……看到這些人,他內心之憂無以名狀,不知不覺就道出發自心靈深處的話:
“我們從政者,到底要做哪些事情?所謂政治,究竟指何而言?大家選出我們來為各位謀幸福,為人民爭取幸福,乃是我們的義務與責任。我們的政府,應該做到民有、民治、民享,這才是真正的政治……。”
在這曆史性的一刻,新聞記者隻是漫不經心地記下一字一句,以完成例行公事。但當他們回報館整理時,卻注意到這些言詞有股奧妙的深意,鏗鏘有力而令記者們歎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