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內行不可怕，可怕的是外行
和內行鬥不怕，內行可以溝通。內行和外行鬥就可怕了，因為無法溝通。
程常青這邊還沒有停止對鄭欣陽的攻擊，衛珠那邊又開始了。他拿著兩份月銷售報表，一份是衛興芬根據各辦事處上報數據統計的，一份是他通過財務部會計拿到的月銷售報表，兩份報表數據相差很大，財務部的要少兩百多萬元！
“哈哈，你小子隱瞞了兩百萬多萬元收入，該不是放進自己腰包了吧？”衛珠發現這個差異時，高興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習慣性地做了一個殺豬的動作。
他馬上跑到孫老板辦公室裏。
“哥啊，你怎麼聘請一個階級敵人到公司做高管啊？”他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態。
孫老板問他怎麼回事，他就把鄭欣陽每月隱瞞銷售收入，動則隱瞞幾百萬元的情況告訴給孫老板。一個月幾百萬元！這還了得，孫老板大怒，當即要打電話叫鄭欣陽過來給個說法。
“別急啊哥，我們殺豬也得先把豬按牢了才殺嘛，沒按牢的話，豬也是要咬人的！他現在掌握著你的一切財務機密，我們得先把他控製住啊！”衛珠說。
“那你有什麼方法？”
“依我看，先把他交給經偵大隊，到了那裏，他自然什麼都交待了。”
眾望木業集團是當地大企業，經偵大隊的警察，就如同他們的家兵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孫老板畢竟是做企業的，雖然脾氣火一點，還是能夠控製情緒。他覺得一旦把鄭欣陽交給經偵大隊，雙方臉皮就扯破了，萬一這中間有個冤情什麼的，那鄭欣陽還不跳起來反咬他？窮不與富鬥，這是古訓。但這些年來，當了富人的孫老板也悟出一個新的道理：富不與窮鬥。相對於孫老板來說，鄭欣陽是窮光蛋。但窮人有的是時間啊，富人有錢時間少，在時間上耗不起，因此他們常常願意拿金錢換時間。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無找人審計一下再說。
“審計？他都是谘詢公司出身的，他做假賬的手段高明得很，恐怕沒有幾個人審得出來吧？”衛珠還是堅持丟經偵大隊比較爽快。
孫老板認得一個人，專門給人審計查賬的，現在退休了，依然在幫人審計，他叫蔡剛，因為特別喜歡吃蔬菜，所以有人又叫他“菜缸”。他當即打電話給菜缸打電話，問有沒有可能查出隱瞞銷售收入的事。
菜缸在電話裏把胸脯拍得啪啪響，說天底下還沒有他查不出的問題。
就隱瞞銷售收入而言，的確不難查，稍具審計知識的人就能夠查出來。
“我們先暗地裏查個水落石出，把證據找足了，打他個措手不及，直接丟進監獄，豈不是更好？”孫老板說，“那樣，他既無法反咬我們，也來不及轉移占有的錢！”
衛珠覺得這辦法也好，連連稱大哥英明。
但孫老板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衛珠很失望，他覺得要多做做菜缸的工作，務必嚴查死查。孫老板說的是：“我們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如果沒有問題，就什麼也不要提了。”
鄭欣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度，現在在孫老板心中，已經直接降為零了。孫老板有這麼一種觀點：在金錢麵前，永遠沒有聖人。意思是說，沒有任何人能夠抵禦金錢的誘惑，所以，今天他還對你信任有加，明天把你打入冷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然，他突然把你從冷宮裏提出來，委以重任也是可能的。他忘記了一個基本的東西：人是有感情的，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必然讓人傷及內心深處。
菜缸很快帶著兩個會計進駐眾望木業公司。按照孫老板的交待，菜缸稱老板有一項高度機密的投資行為，他來替老板看看公司資金實力，看是否有能力扛起這項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