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曆二一五零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升龍城舉城素白,和著遠處的皚皚白雪,更顯出一派淒涼之色。升龍帝國建國之後的第二十個年頭的最後一天,衛宏的大行祭禮終於拉開了幃幕……
從清晨一早,各地進京祭拜的官員都來到了太平嶺上,肅立在寒風之中。衛宏的寢陵就建立在距離衛奪寢陵不遠的地方,寢陵外旌旗招展,在風中獵獵作響。更有數不盡的珠寶玉器已然放入了寢陵之中。靈棚招展,更顯出一種悲傷之氣。
午時,大行祭禮開始,張敏在衛恒、飄雪、譚真及顏柔兒的陪同下,一身素白宮裝,來到了寢陵前,隨行的還有衛宏的靈柩。當靈柩進入寢陵,寢陵外數千斤中石門轟然落下。張敏站在寢陵外,沒有落淚,她的眼中盡是悲傷,白發在空中飄舞不停。倒是衛恒哭聲震天,全然沒有半點的風範。站在一旁的群臣不由得眼中露出了一抹輕視……
大行祭禮一直持續到了黃昏時分,送葬隊伍緩緩回轉京師。文武百官跟隨張敏來到了金鑾寶殿之中。按照升龍的規矩,在今夜文武百官會在大殿上渡過一夜,一同迎接新年的來臨。
金殿上已經擺上了酒菜,張敏坐在龍椅之上,閉著眼睛,久久不語。衛恒就坐在她的下首,文武百官躬身坐在大殿兩邊的大椅上,大殿上一片死寂,每一個人都十分明白,下麵緊接著的將會是今夜的高潮……
“眾卿家……”過了很久,張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沉聲說道:“先皇驟然駕崩,並未指定誰來接任他的皇位。但是國不可一日無主,新皇登基迫在眉睫。今日眾卿家都在這裏,那麼我們就商量一下誰來接任皇位的事情吧。”
話一出口,頓時大殿中的空氣不由得為之一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張敏。張敏再次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沉聲說道:“先皇猝然駕崩,哀家心中甚是紛亂,也無心考慮此事,所以委托了軍機處和內閣三輔商議此事。新皇人選,還是由忠勇王宣布吧!”
樂清河聞聲從左首的臣班中站出,先躬身對張敏一禮,然後又看了一眼陳星。陳星微微的點頭,樂清河轉身麵對群臣,沉聲說道:“經軍機處和內閣三輔大臣商議,並交由太後審視之後,決定出新皇人選!”說著,他從大袖之中取出一卷聖旨,攤開來洪聲說道:“太後懿旨,風城王接旨!”
話一出口,文武百官,連同衛恒同時跪下,衛恒洪聲說道:“兒臣衛恒恭領太後懿旨!”
“奉天承運,太後懿旨:風城王德才兼備,寬宏仁德,乃是新皇不二人選。經軍機處及內閣商議,委衛恒接任升龍第三任帝位,欽此!”樂清河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念罷,他一領手中聖旨,看著衛恒,沉聲說道:“風城王衛恒,接旨吧!”
“兒臣領命!”衛恒洪聲高喝道。說著,他站起身來,從樂清河的手中接過聖旨,剛一轉身,突然間就聽到一聲怒聲的呼喝:“慢,十八弟接任帝位,兒臣不服!”
……
隨著這一聲怒吼,頓時大殿上的氣氛似乎凝固了。張敏的臉色依舊平靜異常,臉頰不過是輕輕的抽動了兩下,兩眼開了一條線,向那高喝之人看去。
隻見衛誠大步走出了臣班,先是向張敏躬身一禮,然後看著張敏沉聲說道:“太後,兒臣以為十八弟接任帝位,確有不當!”
此時的樂清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絲毫不在意衛誠的話語,隻是靜靜的看著衛恒。而衛恒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衛誠,絲毫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倒是好象此情此景與己無關。樂清河心中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張敏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臉上依舊是滿麵的笑容,沉聲說道:“哦,威武王為何以為風城王不適合擔當皇位?”
大殿上靜悄悄的,就聽見滿朝文武那沉重的呼吸,一種難以形容的沉悶瞬間籠罩殿上,壓得人心裏有些透不過氣來。衛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衛恒,又看了看樂清河,然後沉聲對張敏說道:“風城王幼時卻是聰慧,可是自他登上王位之後,何來半點的政績?說句不好聽的話,他能活到現在,若不是他的母親,恐怕早就不知道葬身於何處了!而且放眼升龍帝國,誰人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子,隻知掙勇鬥狠,又如何說他是德才兼備?此等人物讓他登上皇位,我帝國必將國運不久矣!”衛誠一口氣把話語說完,頓時也引得不少的臣子輕輕的點頭。
樂清河冷眼看了看衛恒,衛恒的臉色已然鐵青,拳頭在不經意中我起,眼中似在噴火。那樣子若不是張敏瞪了他兩眼,恐怕早就衝上去和衛誠鬥在一起了。看到這裏,樂清河不由得更將心放在肚中,默默不語的看著衛誠,嘴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