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抿著嘴,站起身來,在大帳中走了兩步,扭頭看著宣淩宇,神色沉肅的說道:“宣將軍,今夜譚某突然來訪,是有一件緊要的事情。將軍與譚某相識雖然不久,但是譚某私下裏卻始終把將軍當成自家人一樣,不知道將軍是否以為然?”
宣淩宇被譚青的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呆呆的看著譚青,好半天才神情略顯迷茫的輕輕點頭,“末將自然與元帥是一家,隻是末將有些不明白元帥的意思……”
譚青聞聽嗬嗬的笑了,他探手入懷,從懷中取出一件事物,輕放在帥案之上,“將軍雖然口上說與譚某一家,但恐怕心中卻不是這麼想吧。嗬嗬,譚某隻想請將軍看了此物之後,再講其他的事情,如何?”
宣淩宇臉上的迷茫之色越發的濃重。他看了看桌上用錦綢包著的事物,又看了看譚青,突然間笑了起來,“元帥這是唱得那出戲?末將如今是更加迷惑了!
“嗬嗬,一切答案就在這錦包之中,將軍看過之後,就自然明白了!”譚青依舊一臉平和的笑容,眼中充滿了笑意,他看著宣淩宇,低聲說道。
遲疑的拿起了錦包,宣淩宇這才注意到這錦包竟然是明黃之色。這種顏色乃是大內皇室專用的顏色,平常人絕少使用這樣的顏色。看到這錦包,宣淩宇的心頭不由得一振,心中突然間仿佛有了一絲了悟。緩緩的將錦包打開,宣淩宇定睛向錦包中看去,目光所觸,卻不由得心中一驚。他抬起頭看了看譚青,突然轉過帥案,來到譚青的身前,雙手高舉錦包,沉聲說道:“臣宣淩宇恭迎密使大人,令牌還聖,請密使宣旨!”
譚青從宣淩宇手中接過金色的令牌,低頭看了看,不由得笑了,“將軍,譚某說得不錯吧,直到現在你才真正的將本帥看成了自己人!”
宣淩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站起身來,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兩聲,“元帥見諒,當日末將離京的時候,皇上隻說要有密使前來,卻沒有告訴末將原來元帥就是密使。嗬嗬,前些日子末將還在帥帳頂撞元帥,確沒有想到……元帥恕罪則個!”
“這個……嗬嗬,將軍莫怪。之前譚某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把我當成了密使,更不知道將軍也是皇上的人。直到今日譚某接到了京師以密法傳來的信函,才知曉了將軍的身份,若前麵有得罪之處,還請將軍原諒!”譚青笑嗬嗬的看著宣淩宇,兩人不由得同時會心的笑了。
宣淩宇走到帳外,舉目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沉聲對帳外的親兵說道:“傳我將令,帥帳百尺之內,不得有任何人接近,違令者,殺!”
說完,他轉身回到帳中,恭敬的對譚青問道:“元帥,請恕末將還有些放肆。外界一直傳言,元帥乃是安西的人,不知何時與皇上……”
“將軍還是不相信譚某!”譚青笑了,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的怒意,他想了想,沉聲說道:“嗯,若是說譚某和皇上認識,恐怕還要早於將軍!”說著,他看到宣淩宇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相信的神情,當下接著說道:“宣將軍,譚某給將軍提兩個人,也許將軍就不會再有疑慮了。”
宣淩宇不置可否,眼中依舊帶著一絲狐疑的神色。譚青在帳中走了兩步,突然間低聲說道:“宣將軍當應該知曉皇上身邊有譚方與譚真兩人吧!”
聽到譚青說到了這兩個名字,宣淩宇的神色肅然了,他恭聲的說道:“這個末將自然知道。譚先生乃是皇上的恩師,而另一位則是當今今上的東宮正選……”突然間,宣淩宇怔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譚青,疑惑的問道:“敢問元帥和他們是……”
“嗬嗬,譚方乃是家父,譚真乃是譚某的小妹!”譚青笑嗬嗬的低聲說道。
霎時間,宣淩宇的臉上頓時顯出了驚異之色,好半天,他這才反應過來,恭敬的對譚青一禮,“元帥,沒有想到元帥竟然是國舅,宣淩宇失敬了,輕受宣淩宇一拜!”
譚青連忙上前,一把將宣淩宇扶住,嗬嗬的笑道:“宣將軍,什麼國舅不國舅,你我如今實在軍營,不必有那麼多的朝廷虛禮。今日前來,譚某是有皇上的密旨傳達!”
宣淩宇神色頓時肅然起來,他連忙伏身跪地,壓低聲音說道:“臣宣淩宇恭領聖諭!”
這一次,譚青沒有再阻攔,他待宣淩宇跪地之後,從大袖中取出一紙明黃的錦帛,展開後低聲的頌讀道:“鍾祥、複主帥譚青,付帥宣淩宇聽旨。京師風雲變化,然依舊掌控朕之手中。樂黨將覆,然神風營卻為朕之心腹大患。著令譚、宣兩位卿家於七月一日之前,平定神風營之樂黨餘孽,則京師大事定矣。平息神風營之亂後,譚、宣兩卿家即全力把守鍾、複一線,接掌神風營人馬,務必將楊陀阻於江南一線至十月一日。十月一日前若蘭婆江天塹破,兩位卿家則不需返京,若十月一日後蘭婆江天塹破,則與兩位卿家無關。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