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身在升龍城,但是尋常的百姓有何曾見過如此浩大的場麵?自升龍建國以來,太祖皇帝衛奪常年征戰在外,少有在京師的時候。孝文帝衛宏雖然在位多年,卻難以踏出皇城半步。如今這場麵,升龍城年過七十的老人隱隱記得四十年前升龍城還是天嵐帝國國都之時,司馬絕天登基拜祭祖廟的時候有過如此的場麵,但是四十年了,如此盛大的場麵,都已經漸漸的遺忘在腦後。如今再見這熟悉的場麵,一些老人們隱隱的覺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百姓跪在街道兩旁,眼見著頭裏儀仗的十六信幡,豹尾龍頭杆,還有一麵麵的龍旗在微風中栩展,那旗上有的寫著教孝表節,有的寫著明行弼教,各種善言不盡表述。這頭裏的儀仗過去,就是二十四麵宗旗大纛,十六羽杖大纛,全部用纛車馱載,轔轔瀟瀟怒馬如龍。再往後,則是四十麵銷金大纛,旗上繡有祥禽瑞獸,儀鳳、翔鸞、仙鶴、孔雀、遊麟、彩獅,就連那噬魂獸大威的形象,也赫然旗上。
而後,衛恒乘坐的金輦這才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前麵是二十名身穿明黃侍衛長袍的大內侍衛,跨騎禦馬開道。中間是二十名腰胯長刀的侍衛簇擁金輦,那形象可怖的噬魂獸大威,赫然趴在金輦,懶洋洋的眯著眼睛,那閃爍妖異光芒的雙瞳深邃不可見底。
大威這一現行,立刻引起了道路兩旁百姓的驚呼。傳說中三柳山的妖獸竟然出現在當今皇上的儀仗之上,這其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突然間,緩緩徐行的金輦黃帳一挑,衛恒昂首從中走出,立於金輦鞍橋之上,神色顯得無比的祥和。一身淡黃色九龍皇袍迎風而動,和著他那柔和的笑容,別有一番超凡脫俗的意味。衛恒緩緩向跪在街道兩旁的百姓揮手,頓時人群沸騰了起來,山呼萬歲之聲直衝九霄之外……
衛恒保持著一臉淡淡的笑容,也不說話,隻是輕輕的向兩邊的百姓點頭示意。那柔和的雙眸掃過,頓時令人產生一種如沐春風般的和煦溫暖。
金輦過後,八百禦林軍手持五色銷金旗,節絨,黃絨,臥瓜,立瓜,大刀,弓矢,豹尾槍,金鐵之色在朝陽下光爍爍,亮閃閃,氣勢輝煌。此時,送駕的百姓們再也無法抑止內心的激動,再次山呼海嘯般的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
譚真五女坐在金輦之中,耳聽著車外那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臉上都不由得露出燦爛的笑容。
“真姐,沒有想到著帝國的百姓竟然如此擁護皇上,當年那白癡帝王之說,恐怕就要被人淡忘了!”莫言看了一眼站在車外,隱約可見的衛恒背影,突然間壓低聲音偷笑著說道。
譚真聞聽,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目光柔和的看著車外的衛恒,輕輕的搖了搖頭,“妹妹們,皇上之所以能得到今日的擁護,很大原因還是由於他本是皇室正統,百姓們不論怎樣對他都還是認同的。雖然這兩年來皇上一直都十分低調,可是畢竟他是一國之君。在百姓們的心裏,皇上始終都是他們的主子,這是不變的事實。隻是,這隻是一個開始,如果皇上在十年後,二十年後,依舊能得到百姓們如此的擁護,那個時候白癡帝王這個名字,才真正的是被遺忘了!”
輦中的幾人聞聽,都不由得一陣沉默。她們相互看了兩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以,妹妹們,我們的擔子不輕,當年離開風城的時候,太後曾告訴過我和柔兒妹子,要我們輔佐皇上終成一位千古令君,這說起來簡單,卻著實不易。今日姐姐想要告訴妹妹們,既然我們都來到了皇上的身邊,那更要齊心協力,不要讓太後失望,更不要讓今日跪送我們出遊的百姓們失望呀!”譚真看大家都沒有說話,於是繼續說道。
眾女齊齊點頭,隻有楊靈心撅著小嘴,一臉的不開心之狀。飄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靈心妹妹,你怎麼了?你不是最喜歡熱鬧,怎麼卻如此不高興?告訴姐姐,是誰欺負你了?”
楊靈心的煙圈一紅,看了一眼莫言,趴在飄雪那溫軟的懷中,委屈的說道:“皇帝哥哥說話不算數,皇帝哥哥偏心!”
此話一出,卻引得輦中眾女都不由得一愣,飄雪微笑著說道:“妹妹,皇上怎麼說話不算數,怎麼偏心了?說出來,姐姐們替你做主!”
頓時眾女齊齊的點頭,莫言更是笑著說道:“對呀,妹妹,說出來讓我們聽聽,我們替你做主!”
“昨天皇帝哥哥本來說陪我玩,結果卻把我扔在了乾寧宮,去了莫言姐姐那裏,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楊靈心撅著小嘴,不滿的說道。
一句話,頓時讓莫言的麵頰彤紅,低著頭幾乎埋在了胸前。而輦中的其他眾女,也是一臉壞壞的笑容,看著莫言,輕聲偷笑不停。飄雪強忍著笑,將楊靈心抱在懷中,低聲的說道:“妹妹,其實你皇帝哥哥也沒有忘記,隻是把對象記錯了,嘻嘻,告訴你呀,你皇帝哥哥和莫言姐姐玩的遊戲更有意思,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你莫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