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8日公寓
PM8:30
戌壹抱著筆記本窩在沙發內玩遊戲,尉杉泡了一壺柚子茶端過去。
“你說重開壹杉書吧如何?”
還是不久前,她說:“這店若是不開了你說呢?”
戌壹想到這一個月內的變化,看了眼尉杉笑道:“我聽你的。”
尉杉靠在沙發上,與戌壹肩並肩,一個專注的打著遊戲,一個細細地看著手裏的杯子。
“精致且易碎。”
這樣一個琉璃做的五彩斑斕的杯子,美則美,就是最易碎成一地。
“女人也是。”
“那戌壹是什麼做的呢?”尉杉看著她的側臉,精致又小巧,想讓人捧在掌心。
戌壹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仿佛是在做考慮,許久她合上筆記本,托著腮說:“金剛石做的。”
“金剛石?”
“嗯,還沒有打磨成鑽石前的金剛石。”
尉杉沉思,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是她卻說自己是金剛石做的,又臭又硬的金剛石,在礦產裏不被人發現的金剛石。
“為什麼呢?”
“因為尉杉是鑽石啊。”她的唇角漾開來的笑意達到了眼底,“尉杉不需要經受打磨的苦痛,我來就可以。”
我來就可以。
那些長時間的磨難,在最艱熬的時期,一個人承受就可以。
在她身上留下被打磨的痕跡,血跡斑斑都沒有關係,那會滲透進裏麵蘊成最鮮紅的寶石。
最後在世人麵前呈現出來的盛世華美,就是另一個名字。
她是在打磨之前的金剛石,戌壹。
她是那顆最耀眼之極鑽石,尉杉。
“我不要做鑽石。”
尉杉握上戌壹的手,搖著頭說:“我寧做茅坑裏的石頭,也不做鑽石。”
她怎麼願意去做那顆鑽石,如果早知道要成為鑽石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她怎麼忍心看著戌壹承受自己本該承受的痛。
三年間的每一個夜晚都無法好好地去睡一覺,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夢中的小女孩在哭喊,白裙沾染上鮮紅的血,她一路的沿著公路奔跑鮮血就在身後開出滿地的花朵。那些花朵伸出無數幽綠的枝葉,將她捆綁其中,一點一點地被吞噬掉。最後枝葉被收回,花朵也枯萎,小女孩沒有了,隻餘一地的破碎的淚珠。
每夜每夜被這樣相同的一個夢驚醒,嚇出一身的冷汗來,恍惚中奔出房間來到隔壁,看見夢中的小女孩現在的模樣,安寧的睡著。
腳下就如同拖著沉重的鐵鏈,每一步走去都是觸目驚心的難忍,但是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真實的觸摸到她的小臉蛋,就知道夢隻是夢,隻是噩夢而已。
念此,尉杉垂下眸。
“你就是鑽石啊。”戌壹用手輕柔的摸著尉杉的長發,輕歎道:“尉杉就是鑽石啊,在遇見關邵白之後。”
你知道麼?你閃亮的讓我眼淚直流。
2008年12月29日秦天
AM9:30
聽說有人大搖大擺的來秦天了?
到底是哪個何方神聖隻差八人大轎把她神氣活現的駕到秦天?
聽說她身後還跟著一星期隻來兩個小時的蘇特助此刻正揚眉吐氣的踏著方步走在秦天的大廳裏?
保鏢?秘書?司機?
秦天的蘇特助被貶職了麼?
秦天的蘇特助快淪落了麼?
女職員們恨不得咬著小手帕憋著眼淚水看著眼前正上演的一幕。
“我說蘇特助啊。”那揚眉吐氣不知何方神聖的女子一隻手搭在蘇驛的肩膀上,一隻手支著下巴看著前台小姐頃刻間花容失色,“你們的前台妝太濃了,你得教教。”
前台小姐驚呆了,這……這不就是上次大闖秦天喊自己就是尉杉的小卷毛女子嘛,怎麼……怎麼將手搭在蘇特助的肩頭?蘇特助可是從來不讓人碰到他那純白的西服的啊……
“鄙人對化妝術不甚了解。”蘇驛左邊的酒窩慢慢盛出來,“要不戌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