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逸的身上,其實也僅僅隻有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李逸是誰,先前李世民的一番話已經讓很多人感到奇怪。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板著臉道:“皇兒,不得無禮!”
長孫無忌笑道:“皇上,其實也無傷大雅,助助興也好。”
如此一來,根本就沒了絲毫退讓的餘地,長孫無忌一番話讓李逸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李逸的心裏很清楚,此人完全就是讓那個秦公子教唆,想讓自己難堪,不管自己身份是什麼,在如此多人麵前這臉可是萬萬丟不起的,再說了,詩詞?自己唐詩三百首難道是白看的?更何況這個時候什麼李白杜甫白居易的爺爺都說不一定還沒出生,沒了原創,盜版也是盜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當下淡淡一笑,衝著李世民一行禮,然後彎腰端起了酒杯,衝著旁邊李幽若微微一舉杯,笑道:“先前觀李小姐一曲舞,驚為天人,沒料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讓人驚覺的舞姿,於是妄自作詩一首!當然,在下還有得有勞李姑娘一次。”
反正那個秦公子已經把自己當敵人,那麼就幹脆一點。
李幽若俏臉微紅,點點頭。
李逸又轉過身來,異常灑脫的從著李世民道:“還請皇上恩準,借文房四寶一用。”
李世民大概意外,道:“恩準!”
文房四寶很快就送來,李逸先一口喝幹了杯中的美酒,輕放桌上,接著拿起了筆,唰唰的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殿內頓時安靜異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奮筆疾書的李逸身上,驚訝,詫異,好奇,不屑……
李幽若親自端起酒壺,給他滿上,然後一雙美目便緊緊的盯著宣紙上。
很快,一首詩已經寫在了宣紙上,重重的落下了最後一筆,李逸去摸杯子,發現已經斟滿,感激一笑,再次一口喝幹,低聲在李幽若的耳邊交代了一番。
現在的李逸一手端著酒杯,一邊低聲交代,顯得異常的灑脫,在加上容貌也俊朗,而他的注意更是讓李幽若有些吃驚,俏臉微紅,美目一轉,旋即點點頭,把寫好的詩卷好,便退了下去。
如此的做法可是在場的人有些莫名其妙,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等也有些不明所以,先前的那位說話的男子更是不悅道:“怎麼?難道是羞於見人,所以讓李姑娘哪去修飾一番?”
李逸也不生氣,淡淡一笑,衝著李世民一欠身,道:“還請皇上及諸位貴賓稍等片刻,不如先喝點酒,欣賞一下舞子,待會讓李姑娘來揭曉,如何?”
李世民一愣,嗬嗬一笑,道:“也罷,朕也就稍等片刻,也想看看你這葫蘆裏到底買的什麼藥?”
“謝皇上!”
李逸謝道,退會了自己的位置上,微微瞟了一眼秦公子,他依舊狠狠的瞪著自己,於是微微舉杯,示意請喝酒。
可現在這裏,他姓秦的即便可以進來湊合,卻也隻有站著的份,李逸如此,倒是氣得他臉紅得就如猴屁股一般。
曲子再次響起,舞女也再次在中間舞動起來,可卻沒幾人認真的欣賞,李逸先前寫了什麼,李幽若又為何下去,這個關子賣得可是讓不少人喝酒都沒了心思,即便長孫無忌心裏也不由對李逸看中了幾分,次子頗有大將之風,麵對挑釁不卑不亢,不退不讓,而又灑脫,即便一會能讓人大吃一驚,因為李幽若估計也沒人會認為他是在針鋒相對,反而成了助興,實在難得。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一曲結束後,舞女退場,接著已經換上了舞裝的李幽若帶著另外一群舞女上來,一同上來的還有幾個樂師,其他在場的樂師卻被告知無須配樂。
站定之後,李幽若把手裏的卷軸遞給了旁邊的小太監,道:“有勞公公呈交皇上!”
太監連忙接過,雙手捧著遞了上去,李世民打開一看,細細一讀,微微一笑,朝李幽若看來,點點頭。
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卷軸上,上麵到底寫的什麼?居然讓皇上都點頭。
而此時,新上來的幾個樂師立即開始奏樂。
李幽若再次開始舞動起來,接著,輕聲唱道:“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煙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上元點鬟招萼綠,王母揮袂別飛瓊……!”
天籟般的聲音,妙曼的身姿,醉人的舞姿,現在她就是全場的焦點,反而很多人忘記了這詩可是出自李逸。
李逸端著酒杯,微微搖晃著杯子,自己要得就是這種效果,正如在用料高檔的衣服,也隻能穿在合適的人身上才能體現出衣服本身的品味一樣,這詩出自白居易,本來就是描寫霓裳舞,現在李幽若邊唱邊跳,更加形象的闡述了詩句的意境,可別自己幹癟癟的吟出來好過千百倍。
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瞟了一眼秦公子幾人,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幽若,仿佛口水都要流出來。
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終於,李幽若停了下來,眾人依舊感覺意猶未盡般,李世民更是連連點頭,道:“好……好……!”
到底是李幽若跳得好,還是唱得好,還是詩好,或許都好,聖意難測,不過卻也沒人再願意在晚上去挑釁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