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逛了一上午,李逸悄悄看張千,他臉上已經麵露疲憊之色,正是自己要的效果,便一指前麵的一個酒樓,道:“你看,前麵有個酒樓,不如喝上一杯,歇歇腳,酒飽飯足之後,下午接著逛,如何?”
張千一愣,驚訝道:“接著逛?”
李逸已經大步朝前走去,道:“那是當然,西市才走了一半,自然要接著逛才是,不然這次來豈不是白來了?”
大唐的西市同樣從隋朝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就如太極宮一樣,即便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發展,現在的西市規模並不是很大,不過占地也有幾百畝,比起史料上的記載可小了很多,但同樣實在大得過分,按照李逸的龜速,每家店鋪都要進去看看,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看完?
張千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卻也是隻有跟著,兩人上了酒樓,上了二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朝外看去,整個西市盡落眼底,給人的感覺卻多少有些顯得擁擠,畢竟長安的人很多。
回過神來,發現小二正在樓梯口正對著一個人說著話,一副討好的樣子,當下也沒在意,扭過頭來。
“真不知道西市有什麼好的!”
張千再次抱怨道,自己端起了酒壺,端起酒杯,這正要喝酒,結果被人一撞,一不留神酒頓時灑在了身上。
本來就一肚子火的張千啪的猛的一拍桌子,怒道:“誰撞我!”
原本有些熱鬧的酒樓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來。
“是爺撞的!”
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
李逸抬頭一看,卻是現在在樓梯口給小二說話的那位,至於店小二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旁邊,聽對方的口氣,這可是來找茬的,此人一身便衣,個頭不高,臉上就差寫著幾個字:爺是來找事的!
還沒等張千回話,他又道:“你們兩個膽子不小啊,你可知道這位置是誰的?我告訴你們,新上任的市令,還不起來乖乖的挪開?”
李逸和張千兩人不由的相互一看,還真有些奇怪了,上麵長孫銘可來過,朝廷的任職可都下來了,西市的市令可是李逸,此人兩人也不認識,不過聽他的口氣可不認識李逸,難道市令還有另有其人?
疑惑之下李逸也沒起身,拿起酒壺,專心倒酒,淡淡道:“要是我們不讓,你又當如何?”
此人可沒料到居然還有人如此說,微微一愣,看李逸一副處事不驚的架勢,心裏卻還泛起了嘀咕,強撐著道:“你膽子還真不小,你可是市令的令尊是誰?”
李逸放下了酒壺,又慢慢的酒杯,接著手朝外一揮……
啪的說一聲,酒全部潑在了他的身上。
說也沒料到這處,就連張千都愣了,什麼時候李逸居然大膽得敢惹事了?以前的李逸可是翩翩公子,遇到這種事情早就措手不及了。
“你……!”
他橫眉一豎,眼睛瞪著老大。
李逸卻一臉的不好意思,歉意道:“哎,實在不好意思,手滑了,不過,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他怒道,心裏卻有些心虛起來,長安城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要是普通人早就灰溜溜的走了,可此人絲毫沒打算挪動的意思,難道是大有來頭。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人不悅的質問道:“你幹什麼吃的?轟個人都轟不走!”
他頓時顯得有些慌起來,轉過頭去,連忙道:“公子,他們……!”
李逸一聽聲音,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有句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自己逛個西市,吃個飯也能遇到秦公子,說長安大其實還真小。
扭過頭去,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笑道:“秦公子,我們又見麵了,好巧啊!”
上來的正是秦公子,上來見自己常坐的位置居然被人占了,而自己的下人確如木頭一樣杵在那裏,當下就質問道,可怎麼也沒想到占了位置的居然是李逸,當下臉色一沉,不悅道:“怎麼是你?”
李逸也沒起身,道:“為什麼不能是我?或許,秦公子以為是別的老百姓,這樣就可以轟走了吧?嗯,要不我讓你如何?”
這話可就如耳光一樣狠狠的扇在了秦公子的臉上,胖胖的臉上頓時有些哆嗦,秋獵的時候李逸出盡了風頭,而且幫太子擋住了刺客,自己受了傷,一下子和太子走得異常的近,最主要的一點,當今的聖上、長孫司徒對他都很關注,如此一來,他頓時變成了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能得罪,或許得罪不起的人物。
可心裏的那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去?沉聲道:“姓李的,你別得寸進尺!”
李逸嘴角微微翹起,道:“秦公子,看你這話說得,什麼叫得寸進尺?這既然是你的位置,我讓你便是,免得有人說我小氣。小二,幫我們重新準備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