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茜的閨房在一個單獨的小院內,小院幹淨而又整潔,一株臘梅頂著寒冬,花蕾已經爬滿了枝梢,即將綻放。
屋內燒著炭爐,使整個屋子相比外麵的寒冬就如春天一樣,可剛進屋,便聽到內屋傳來低聲的哭泣聲,隔著門口的珠簾,發現屋內除了尉遲茜之外還有一個中年婦人,她正抹著眼淚,旁邊尉遲茜正在低聲安慰著,估計此婦人便是她的母親了,女兒突然就要嫁到新羅,這一輩子可在不能相見,對於她而言就如失去自己女兒一樣,又如何不悲傷?可朝廷的旨意卻不能違抗。
李逸低下頭,不去看屋內,朗聲道:“下官李逸拜見明茜公主。”
“不用多禮。不知李大使前來有何要事?”
尉遲茜的聲音傳來,話中帶著一絲傷感,這個時代的女人,無論是生在皇家還是官家,政治上的聯姻永遠大於愛情,也不需要什麼愛情。
尉遲茜的性格剛烈,即便不遠,可也不能因此毀了整個尉遲家。
李逸心中更是自責,心裏愧疚難忍,要是尉遲茜不鋒芒畢露的話,又如何會引起新羅太子的興趣?微微一沉吟,道:“下官前來是想詢問不知明茜公主還有何事需要下官去辦?”
“謝李大使,不用了。”
尉遲茜依舊那個語調,不甘卻又很無奈,給人仿佛就如已經拋棄人間所有的感情,如朽木一般。
李逸微微抬頭,發現她母親哭得更加的厲害,頓時仿佛有把刀狠狠的刺著自己一樣,從某一方麵而言,自己就是罪人,如害死了尉遲茜一樣,而且作為和親的公主們,並非都如王昭君、文成公主一樣能得到尊敬,反而很多最後都得不到善終,結局都很淒涼。
心裏一咬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沉聲道:“不知能否請老夫人暫退片刻,下官有密旨需稟告明茜公主。”
不一會,屋內的婦人站了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出來,從李逸身邊走了出去,在路過瞬間,李逸發現她其實很年輕,卻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感覺。
待她離開後,屋內的尉遲茜才問道:“李大使,不知有何密旨?”
李逸沉默片刻,才道:“尉遲小姐,其實並無什麼密旨,不過下官有一事詢問,還請小姐如實作答,不知新羅太子可否見過小姐尊容?”
屋內的尉遲茜有些意外,李逸叫她小姐而不是公主其中又有何意?想想也不知道,便也如實回答道:“並未見過。”
李逸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道:“那還請從今以後,小姐出門都如那日一樣,麵覆紫紗。出嫁之日,身邊所陪丫鬟,由下官來安排。”
新羅太子沒見過尉遲茜,那麼正如醉月所說的,誰都可以是明茜公主,偷梁換柱並非不可能。
尉遲茜詫異的朝李逸看去,隔著珠簾,李逸低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絲毫的表情,疑惑道:“此意何為?”
李逸道:“還請小姐按下官所言如實照做便可,下官無絲毫想加害小姐之心,至於何意,他日便可分曉。下官還有要事,告辭!”
也不管尉遲茜是否同意,李逸便匆匆忙忙的離開,回到了市署,薑成在休息了一段時間身體也康複,今日也來市署。
把二人叫道了房間,李逸也囑咐了一番兩人,吩咐了幾件事情,對於李逸即便才當了短短一個多月的市令,兩人卻異常的佩服,薑成在得知他不惜得罪工部也要自己複職更是感激涕零。
晚上,回到醉花樓,找來夏蘭詢問了一下醉月在何處,很快便被帶上了,在三層的房間內見到了醉月,除了醉月外,楚蓮也在房內,雖說李逸住在後院已經有些時日,可兩人並未碰過麵,此刻又見李逸,楚蓮心裏原本心若止水,頓時就如砸進了一塊小石一般,蕩起圈圈漣漪。但見李逸看自己眼神又是如此的陌生,楚蓮感覺自己心就如冰凍的湖麵,瞬間裂成了無數小塊,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告辭退出房間。
醉月見此,微微一搖頭,歎氣道:“李公子當真不記得楚蓮姑娘了?”
李逸的腦海裏麵可當真沒絲毫的印象,搖頭道:“不記得了,今日前來其實和醉月姑娘有要事項上。”
醉月又是微微一歎,旋即俏臉一笑,道:“是否公子已經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