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李逸知道什麼叫做忙碌,大唐要嫁公主,各種設宴,各種禮節,自己什麼都不懂,但是沒關係,皇宮裏麵不乏有教禮節的人才。親身體驗過之後,李逸完全相信,即便是動物園的猩猩,被如此一調教也可以變成彬彬有禮的紳士。
半月之後,按照曆書上麵來說今天可是黃道吉日,在皇宮舉行了典禮之後,隊伍便迎著風雪離開了長安,朝更加北方的新羅駛去。雖然越到北方,天氣越加惡劣,可仿佛再惡劣的天氣也沒不能影響喜慶氣氛的絲毫。
婚車的隊伍也很具有規模,大唐護送的隊伍有三百餘人,隨行的宮女有十多人,官員包括李逸在內的有十人左右,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糧草和嫁妝,新羅方侍衛隻有區區的一百餘人,官員包括太子在內六人相比而言也比較寒酸打,當初他們送來的那些貢品全部被當成了嫁妝還給了他們,還補貼了其他的財物。
李逸始終有點沒搞清楚,為何李治非要讓自己當親善使,朝中滿朝文武難道還少了?需要自己一個六品的小市令來當領頭羊?他一個太子不用金口一開不能反悔吧。
可命令難為,也隻有去一趟,算是出差,可一走估計就得大半年。屋內的秋夏被留在了長安,讓杜鵑和夏蘭兩姐妹跟著一起去,其實也沒打算讓兩女去,可兩女非堅持,最後也隻有答應。
從長安去新羅,必須要經過洛陽,半月之後,行動並不算快的隊伍終於抵達了洛陽,作為洛陽的刺史李炳,則帶著隨從等一幹官員在城門口迎接。
洛陽對於李逸而言也算是故地重遊,時隔也僅僅半年而已。
隊伍在城門口緩緩的停了下來,李逸翻身下了馬,在夏蘭和杜鵑的陪同下朝城門口走去,李炳也迎了上來,可當看清楚自己迎接的人是誰時,他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怎麼也不料居然是李逸。
李逸也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李炳,表上麵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那身官府穿在他身上怎麼看都像裹著一個皮球,也正是如此一個讓人絲毫覺察不到威脅的人,卻是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
任何的私人恩怨此事也必須放下,李逸也不是那種不分場合的人,當下拱手笑道:“下官參見李刺史,不知可否準備歇息之處,公主一路車馬勞頓,鳳體已疲倦,需要休息!”
李炳官場混了那麼多年,審時度勢也頗有功夫,還禮笑道:“李大使,你大可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隻等公主鳳架親臨。”
李逸點點頭,下令讓整個隊伍進城,一部分被安排在了洛陽的驛館,尉遲茜等則被安排在洛陽的行宮內。
洛陽,又被成為東都,在此處也有皇室的行宮,平時也有人專門打理,尉遲茜現在的身份是公主,自然而言也有權住在裏麵。
晚上,李炳設宴款待眾人,尉遲茜借口身體不適並未參加,李逸卻並未推辭,在刺史府內,李逸和李炳並排坐在最上麵,其他人則陪坐在下方。
屋內,燭火把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一群舞女在場中間賣力的舞動著自己的身軀,青春靚麗的她們吸引了周圍看客的目光。
“大使,你看這些姑娘如何?”
李炳笑著問道。
李逸點點頭,道:“不錯,看得出來李刺史還是挺費心思。”
李炳笑道:“半年前,你離開了洛陽,半年之後,卻已經是朝廷的親善使,身擔護送公主責,果然是年少有為啊。”
李炳心裏冷哼了一下,笑道:“刺史客氣了,也就承蒙太子殿下厚愛,李逸也才有了今天,隻是可惜啊,當初和下官一起前往的張千卻沒那麼好的福氣了。”
“哦?”
李炳奇怪道,仿佛頓時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怎麼沒看到張千隨行?大使出使新羅,他怎麼不伺候在身邊。”
李逸也不知道李炳是否當真知道張千已死,另外一點,和尚要張千殺自己,說是李炳的意思,可在和尚背後發現了一個紋身又讓事情變得蹊蹺起來,該不是又是借刀殺人之計?
想害自己的人除了第一次直接派出了人來殺自己之外,其他幾次就是借刀殺人,其實第一次也是差不多,一般人的眼裏他們都是刺殺太子,即便自己死了也是誤傷。
正因為如此,李逸也不得不在看到和尚背後的刺青之後懷疑他是否假借了李炳的話,要是張千真的害死了自己,矛頭也直指李炳。
當真如此?
李逸也打算試探試探,機會也隻有今晚上,明天隊伍將再次出發,等再次回到洛陽詢問此事,卻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頭。
心裏有了主意,李逸壓低了聲音,頭微微朝李炳側去,道:“他自然沒辦法陪我來,因為……!”
“他死在了長安!”
說著,李逸目光緊緊的注視著李炳,看他到底有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