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胖臉頓時一臉的驚訝,看看四周,低聲道:“他怎麼死了?”
李逸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卻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對了,李刺史,不知道你在長安是否有人?也就是弘福寺門口算命的,身份也就是一個和尚。”
“本官在長安並無手下。“
李炳回答道,即便他掩飾得很好,李逸還是看出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慌,如此說來,那個和尚應該就是他的手下。
淡淡一笑,也不當一回事,道:“不是最好,當然,要是李刺史有興趣的話,你我不如好好的談談張千怎麼死的,好歹他當初可是聽命與你。”
說完,也不理會李炳,坐直了身子,恰好場中的舞女一曲舞剛剛跳完,啪啪的鼓掌,笑道:“好,跳得好!”
他一鼓掌,其他的官員自然而言也就跟著鼓掌,其中包括李炳。
後麵的節目同樣很精彩,可李炳已經沒了絲毫的心思,李逸的那番話足以讓他有些心神不寧,即便當了很多年的刺史,洛陽也是東都,他也不得不當心李逸的話會不會對自己仕途有影響,半年的時候他在長安就混得風生水起,足以讓人意外,和以前的李逸判若兩人。
晚宴之後,李炳讓其他人退下,親自送李逸回去休息,洛陽同樣也已經開始下雪,到處一片白雪皚皚。
走在走廊上,寒風吹來,冷得有些刺骨,李炳提著燈籠的手也微微有些打顫,心裏也在琢磨如何開口,不一會,便走到了為李逸安排的房間外。
心裏猶豫了片刻,李炳抬頭看向李逸,道:“李大使,先前你那番話又是何意?”
李逸哼了一聲,很有深意的看著李炳,輕笑道:“李刺史,看樣子你倒是想通了,不過之前你還得回答我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個和尚是否是您的手下?”
李炳心裏異常的為難,李逸如此問顯然知道了什麼,難道抓住了自己什麼把柄了?
寒冷的天,李炳感覺自己背上有些濕嗒嗒的,卻是流出了冷汗。
“怎麼?刺史不願意說嗎?"
李逸又問道,推開門,朝屋內走去,歎道:“下官還以為您想明白了。”
李炳臉色一僵,猶豫了片刻,追了上來,道:“大使,話我也直說了,此人是我的不假,不過他和張千怎麼死的又有何關係?”
說罷,把手裏燈籠放在了桌子上,轉身關上了房門。
李逸取下燈籠外麵的罩子,屋內頓時變得明亮起來,朝榻上一坐,示意李炳坐對麵,道:“當然有關係,剛抵達京城不久,一次去弘福寺,下官不小心聽到了張千和他的對話!他說您的意思,要張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下官滅口。”
剛剛打算坐下的李炳屁股還沒粘塌麵,頓時就如被針狠狠的紮到了一般,猛的站直了身子,一臉的震驚和錯愕,辯解道:“大使,我……我可沒下過如此的命令啊,你可得相信我!”
李逸擺擺手,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道:“你可別著急,聽我說完,來,坐下……”
李炳也不明白李逸到底是什麼用意,再次道:“大使,那人是我手下,可……可……自從你去京城之後,我並沒派人送信去,一定是他陷害我,一定是這樣。”
李炳一副恍然大悟,咬牙切齒的樣子。
就他的反應,李逸也還不能判斷真假,接著道:“你或許沒下過,張千卻信以為真,於是欲加害我,逼於無奈,最後我也隻有先下手為強,滅了張千,可那個和尚卻跑了!但沒多久就被抓住,詢問之後才得知了另外一個事情,多年前,張千居然做了對不起家父家母的事情,也死有餘辜,而另外一件事情,此人依舊咬定是你下的命令。李刺史,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想要本官的性命?”
說著,李逸臉色沉了下來。
李炳不知道為何半年可以讓李逸變成一個讓自己完全不認識的李逸,這點始終沒想明白,可李逸的話缺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要害,急道:“當初……當初張千對不起令尊令堂,我……我的確有包庇之罪,當時也沒處罰他,但真並未下令讓他害你,此話絕無半點虛假!”
“哼!”
李逸冷冷一哼,道:“張千已死,我也親手報仇,不過身為朝廷命官的你,奉朝廷之命保護我雙親周全,張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你不處罰,最後害得我雙親慘死!你也難逃失職之罪,更何況你居然還派人想殺我滅口。李炳,你心實在太歹毒!”
李炳身子一顫,心裏一沉,頓時湧現出殺意來。
卻不等他開口,李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裏想法,又道:“當然,你現在也可以派人殺人滅口,但不出三日,你李炳也得陪葬,你的那位手下現被扣押在長安,臨走之時我也交代過了,若我有個三長兩短,便將此人交給太子殿下,後果如何,想必勿需我多問說吧。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