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要求各鄉鎮大搞小城鎮建設,可胡弄鄉沒錢,怎麼搞啊?黨委書記胡不作有主意,叫城鎮辦買幾桶塑料漿,把大街上的房子刷一遍,見見新完了。房子是見新了,可大街上的垃圾沒法弄啊,蒼蠅成千上萬,老鼠成群結隊,要清理也得花一筆好錢。胡不作一想,有那錢我還喝酒呢,先聽聽風聲再說吧。
一天兩天過去了,上邊喊小城鎮的音越來越低,最後,竟沒人提了。胡不作一看,風大雨點小,甭理他了,該幹嘛幹嘛吧。胡不作這邊剛想歪屁眼子找點外塊,上邊來了緊急通知,說市城建委的小城鎮聯查小組馬上就到,挨鄉檢查,一個也不落,哪個鄉要是達不到小城鎮標準,一把手就得屁眼子插棍兒,杵糞(處分)。胡不作一見通知,立馬覺得屁股溝子發麻,他知道啊,現在這鎮容鎮貌,聯查組一查肯定不合格,要是挨杵糞(處分),那棍子還忒細不了,這可怎麼辦呢?胡不作抓耳撓腮,把腮幫子撓仨大窟窿,總算想出了主意,讓城鎮辦到鮮花店買來一車鮮花,凡是有垃圾的地方全擺上,打遠處一看,大街上鮮花盛開,景色怡人。胡不作在大街上溜了一圈,心說,不錯,這回聯查小組來就沒問題了,等著吧。
不大一會兒,市裏的聯查組開著車來了。胡不作一看,趕緊迎上去:“歡迎光臨。”市城建委花主任一看:“很好,你們的小城鎮建設有點意思。”說著,就向一叢鮮花走去。胡不作一看,趕緊跟過去,心說,爺爺,我這花隻許看不許摸!剛要說話,花主任已經摸到了一束鮮花。他這一摸不要緊,花底下一萬多隻綠豆蠅不幹了,心說,我們在這睡得好好的,你瞎扒拉什麼呀,嗡一聲飛起來,撞花主任一溜小跟頭,眼鏡都飛花叢裏去了。花主任一聲大叫:“啊,這是什麼東西?”胡不作趕緊說:“蜜蜂,那是蜜蜂。”花主任大惑不解:“蜜蜂?怎麼一個個都是綠腦袋呀?”胡不作來得也真快:“是外國蜜蜂,跟花來的,新品種,您快躲遠點吧,這蜜蜂咬人。”花主任說:“那不行啊,我眼鏡掉花裏了,那眼鏡一千多塊呢!”胡不作說:“您等著,我給您找去。”說著話,就朝眼鏡飛出的方向下去了。剛走兩步,腳下一軟,“噗”,鞋插垃圾堆裏了,使勁一拔,鞋沒出來,腳丫子出來了。垃圾裏的耗子一見樂了,正愁沒什麼可吃呢,來個丫子,啃,“當”一口,正叼胡不作大腳豆上,把胡不作疼得,跟殺豬似的一聲慘叫就躥了出來。花主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趕緊問:“怎麼了?”胡不作呲牙咧嘴:“讓蜜蜂咬著了。”花主任一看,好嘛,這蜜蜂還夠個兒,把胡不作大腳豆都咬半拉去,快躲遠點吧,眼鏡不要了。
花主任走到汽車跟前,從裏麵拿出一個牌子,對胡不作說:“你們這兒就算達標了,你看這牌子掛哪?”胡不作報著腳丫子正哭呢,哪顧得上那個呀,用手一指:“您就放那吧,我回頭安排人掛。”花主任隨手就把牌子放鮮花跟前了,還沒鬆手,讓剛才咬胡不作大腳豆那耗子看見了,心說,剛跑了丫子又來個鳳爪,啃!“當”一口,就把花主任手指頭叼住了,這路瘋啃。花主任疼得“嗷”地一聲怪叫,一邊甩手一邊喊:“蜜蜂,快打!”隨行人員一看,哪是什麼蜜蜂呀,是隻大耗子,一擁齊上,劈哩啪啦一打,把鮮花踩了個稀巴爛。這下子,花底下垃圾堆裏的綠豆蠅、大耗子、屎殼郎可歡了,排著長隊唱著歌就出來了:“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害蟲我們心喜歡!”聯查組一看,我的媽呀,這哪是什麼小城鎮啊,這不是“四害”集中營嗎,快跑吧。聯查組上車跑了,胡不作可急躺下了,心說完了,這回屁眼這根棍子算插上了。胡不作在那想屁眼子插棍兒,“四害”們可不管那此,踩著鼓點直奔胡不作,一邊唱一邊跳扭起了大秧歌!騎車路過的老百姓一看,胡書記這愛好不錯,玩屎殼郎!
攝影師講完故事,一個農村老大娘站了起來:“現在這些當官的,太壞了,全都爛根了,從上到下,真挑不出幾個好的,就拿我們村那個村長來說吧,才叫一個壞呢,為了摟錢,什麼主意都想得出來。”農村老大娘說著,就講起了她們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