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大憨就進了50斤散裝耗子藥,大搖大擺地就到路邊擺攤去了。陳大憨剛把攤子擺上,大黑狗和大公雞就到了,在陳大憨的攤前停了一下就走了。陳大憨一見,你們也知道吃了耗子藥就死啊,你們不吃就好辦,我賣。陳大憨就喊上了:“快來買呀,強力耗子藥,毒公耗子母耗子不吃,毒母耗子公耗子不來,靈得很呢!”說著,就將一包毒公耗子和一包毒母耗子的耗子花散在了攤前:“大夥上眼啊,過不了十分鍾,就會有耗子到這來吃藥了!”
陳大憨剛喊罷不久,果然不知從哪裏來了一群灰毛紅眼的大耗子,那耗子個兒也太大了,跟貓似的!到了陳大憨的攤前,跟犯的毒癮似地就吃起了耗子藥,不大一會兒,那群耗子便躺在地上死了。陳大憨一見,喊得更歡了:“大家看呢,我的耗子藥就是靈,這麼多大耗子都來送死了!”
過路的人一看,這耗子藥還是真是邪了,買!這個買半斤,那個買一斤,不大一會兒,就把陳大憨的耗子藥給搶幹了。陳大憨高興,點著手裏的票子,心說,今天還行,明天接著來!
陳大憨正想著,一輛汽車突然停在了他的攤子前,從車上下來幾個人,往陳大憨麵前一站,手指著地上的死耗子:“這些耗子都是你毒死的?”陳大憨還在那美呢:“是我毒死的,我的耗子藥就是靈,今天賣沒了,要買明天再來吧。”那幾個人中一個帶頭的一瞪眼:“買什麼買?跟我們到鄉裏走一趟!”陳大憨一聽:“到鄉裏?我賣耗子藥耐鄉裏什麼事?”那人說:“誰說不耐鄉裏事?這些灰毛紅眼大耗子都是鄉裏養的,你知道天天鄉裏都給它們什麼吃嗎?雞鴨魚肉外帶啤酒香腸,比你的夥食還好呢,咱鄉是滅鼠先進鄉鎮,年年就靠它們上電視評獎呢,現在離評獎的時候還有半年呢,你就把它們給毒死了,到了評獎的時候鄉裏還毒什麼?沒有這些灰毛紅眼的大耗子,今年的先進衝誰要?!先進拿不到,幾十萬的滅鼠經費誰給?走,到鄉裏去!”陳大憨一聽,當時就傻了,自己毒死了大耗子,倒捅了婁子了,大眼珠子一瞪:“我,我到鄉裏去,這些耗子也活不了,你們說,怎麼辦吧?”那人數了數地上的死耗子,說:“怎麼辦呢,這些耗子死了,我們還得重新養,你一共毒死了64隻,每隻耗子的飼養費是500元,你掏3萬2千元!”陳大憨一聽,白眼一翻就躺在了地上,心說,得,我這買賣還沒嫌錢呢,先敗家了!
街頭畫師講完故事,接著說:“工商所長家的狗,稅務所長家的雞滿大街跑,鄉政府裏還養耗子,陳大憨要是提前把這些事情打聽清楚了,不去做那些買賣,不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嗎?”
街頭畫師說完,人們紛紛點頭:“說的是啊,可話又說回來,那些事上哪打聽去?要是人人都跟諸葛亮似的能掐會算,不就沒那麼多倒黴的人了嗎?”
話音剛落,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從車廂盡頭溜達過來:“這話不假呀,這話一點都不假!”列車員一見,趕緊跑了過去:“哎,你是打哪站上來的?你怎麼又上我這車廂蹭車來了?”男人給列車員一揖到地:“同誌,大過年的,你就再通容一下吧。”人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問列車員,那男人是幹什麼的。
列車員說,那個人是個職業乞丐,經常來往於包頭和寧波之間,專門在火車站行乞,隔一段時間,他就要蹭一次車,每次還都躲到她這個車廂裏,為這事兒,她挨過列車長好幾次批了。
列車員說守,職業乞丐說:“同誌,明年我改線了,不再坐這趟車,剛才我在風擋那躲著來著,聽你們說得熱鬧,我也想摻呼摻呼,我都在車上倦了一天了,我也講個故事,你也讓我上臥鋪躺會兒行嗎?”列車員看看職業乞丐:“就你這身?不行不行,不過,大過年的,你要是真能講個故事,我讓你到我的鋪位上坐一會兒。”乞丐點點頭,謝過了列車員,接著說:“我還接著前邊的話說,這人呢,誰都沒長前眼後眼,誰也不會掐不會算,所以就有了那句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甭看我現在是個要飯的,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大款呢,甭看現在有些人是大款,沒準哪天就成了要飯的,我就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個人特別有錢,最後怎麼著?把自己折騰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職業乞丐說著,便講起了他聽說的那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