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午夜搶聲(1 / 1)

他叫秦加明,轉過年才23歲。熟悉他的人都有這樣的評語一這個人算得上是機靈幹練。1982年入伍當兵,入伍不長時間就當了班長,還代理過排長。領導對他也挺賞識,所以還有一段給師首長當通訊員的經曆,入伍兩年就入了黨。複員後安排到鐵路當了工人。

照眼下青年找對象的價值觀來說,他是個年輕的黨員,全民工人,長得不賴,個頭也不矮,找個對象是不會太難的。果然,工作不長時間,有人就給介紹對象,被介紹的就是這個小梅子。

剛處的那陣子,他很知足。像所有年輕人的初戀一樣,他們的初戀生活是甜蜜的,多彩的。他們的戀愛關係進展很快。有段時間他開始回老家農村張羅買木頭打家具準備結婚了。一切都在順利而又合乎情理地進行著,發展著。他憧憬著未來的那個溫暖的小家庭,孤寂的單身住集體宿舍的生活,他實在厭倦了。

然後,誰想,命運卻嘲弄了他。

去年秋天的一天,小梅子來到他住的宿舍,倆人親熱一番之後,她突然伏在他肩上哭了。

“怎麼回事?”他扳起她的臉,不解地問。

二小梅子隻是搖頭落淚,一言不語。

他急了,狠狠痛罵著小梅子,刨根問底非要問出個究竟。

她怯怯地告訴他,她父親對她有不軌行為。

他吃驚了,他憤怒了。天下哪有這樣禽獸不如的父親!他幾次到小梅子家去痛罵,去質問,有一次竟和小梅子的父親動手打起來。佐家(小梅子姓佐)見秦粗魯蠻橫,怎麼也不同意自己的女兒和他相處了。如呆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秦加明理智地中止自己的戀愛,或者用道德觀念和法律程序去解決這個問題,也就不會出現以後的慘劇,如果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佐家也理智地采取緩和說理的辦法,不強行阻止女兒的婚事,更不要到處散布編造說“姓秦的小子又偷又盜,品行不軌”等等汙蔑他人之言,也不會發生以後的事。

社會生活就是這樣。本來有些這樣那樣的矛盾,是可以協商解決的,也可以換個方位躲繞避開矛盾照樣前行。但往往有時不是這樣,而是人為地激化它,結果促使矛盾尖銳,-越來越對立。

秦加明自己覺得難咽這口氣,不報複難以平衡他失態的心理。他開始伺機進行報複。當熱血攻頭,理智喪失,人性毀滅時,他就什麼事都可以幹出來了。今年1月下旬,他就準備了兩把刀,準備過年時以拜年為名,去佐家行凶。爾後,他想起了槍,“用槍會更痛快”。他狠毒地做出了決定。

臘月二十七那天,他返回偏嶺老家,取回了藏在箱子裏的200發子彈。這是他複員時私自從部隊偷帶回來的(好多案件都涉及這個問題,看來部隊如何加強彈藥管理,也是個不容輕視的大問題)。

除夕夜,他和同班的工人喝了酒,晚11點左右,他騎上自行車直奔事先窺測好的鐵路道口房。

正好,屋裏有一名持槍武警戰士和一名道口工人。由於工作單位與這兒相距不遠,他們彼此熟悉。他環視一下四周,開始了預先設計好的實施步驟。

“怎麼樣,人家過年放鞭炮,我們打槍玩玩好嗎?”嘮扯幾句之後,他玩笑似的提出個建議。

沒有警惕的武帶戰士同意了。先是戰士和工人朝夜空射了幾槍。接著,秦加明把槍騙到了手。

他把衝鋒槍握在手裏掂了掂。幾年前在部隊時,他的槍法就不錯,擺弄起這種槍可以說得心應手。

他的手有些顫抖,盡管早做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但終究是殺人呀。他咬著嘴唇,端起走近窗前。

突然,他猛地轉過身,槍響了,值班戰士和鐵路工人倒了下去。

他收起槍,剛要逃走,門外又進來一個戰士,他手中的槍又響了……

血,殷紅的血,濺滿了小小的道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