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如果是白天的話,你就可以看到這條河裏的水是多麼的清澈。”老婆婆說,“一如她的眼眸,從前這裏有個女子,她的頭發黑象夜空一樣,眼睛向夜空上的星星一樣明亮透徹,她的美麗就象是花兒一樣每天都會盛開永不凋謝,就象是晚上的月亮般皎潔柔和。這裏沒有人會不知道她的名字,沒有人會在看了她第一眼之後把她忘記。她是凡塵中墜落的一顆星子,她是大地母親孕育而生的孩子。”

說著眼神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中間的白衣女孩。她繼續說,帶著夢囈般的神情:“女孩長大了,到了亭亭玉立的年紀,前來求親的人絡繹不絕,踏破了她家的門檻,門檻壞了又修,修了又壞,而女孩的頭始終都不肯點一下。原來在女孩小的時候有一次在河邊洗衣服不慎落水,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孩坐在她的身邊,是他救了她,看到她醒了,男孩憂心重重的臉上如釋重負。旁邊傳來蒼老的呼喚聲,是催他上路的。男孩走的時候她突然向他跑過去,把手上的鐲子放到他的手裏,這個鐲子是她從小就戴著的。從那時起,男孩燦爛的笑容就印在了她的心上。她一直在等,盡管知道這是一種沒有期限的等待。女子的年紀慢慢大了,而她的模樣隨著歲月的流失竟然沒有一點改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她的父母先後過世。昔日的玩伴開始變的白發蒼蒼,她仍然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年輕。她的眼光從不和別人對視,除了必要的出門她都會靜靜的呆在屋裏。”

“後來呢,她有沒有等到?”凝雙著急的問。

老婆婆笑了:“一天,一個老人和他的妻子走進了這個地方,和女子在河邊相遇了,老人和他的妻子從她的身邊擦過。兩人被女子的美麗驚訝不已,走過這麼多的地方,他們從沒見一個人美麗的可以如此幹淨如此純真。女子的眼光被妻子手上的鐲子刺痛了眼睛,這就是結果。容顏在一瞬間光華盡退,她在河邊獨自走著,本是他救了她,縱身一躍,她淹沒於河水之中。”

婆婆歎了一聲:“從那時起,這條河的河水清可見底,再也不見一條魚的影子。有人說是為了她的靈魂得以安息,所有的魚在一昔之間都消失了,不肯因為自己而打擾了她的靜眠。”

小琴問:“她叫什麼名字。”

老婆婆說:“疏雨,這條河本來叫做東水,自此以後人們都稱之為疏雨,就是為了紀念她。”

小琴聽了以後,心裏有些難過:“那放河燈就不怕打擾她嗎?”

老婆婆飛快的回答:“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也是她的意思,我相信她是樂於見此的。你相信嗎,凡是在這一天誰的河燈能走的最遠,那麼他的願望就必定能實現。”

“老婆婆,你教我們怎樣疊好不好!”凝雙和小琴聽的神往,連忙纏著老婆婆。

“你們坐在這裏,我出去走走。”我說完就起身走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這些虛無的事物上,我搖搖頭,比起這些我更相信自己。

晚風徐徐的吹過來,河橋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河燈,點燃了河燈,每個人閉著眼睛許下了心裏的願望,小心的把它放到水麵上。一盞盞盛開的花兒們承載著他們的希望慢慢漂向了遠方。

就是那樣的無意之中,我看見了他,臉上猛然出現了倉皇之色,在我沒有一絲準備的情況下我看到了他,思緒一下亂了。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邊的女孩身上,不是簡單的一個美字就能形容的,她臉上甜美的笑容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融化掉。她的手拉著他的衣襟,原本逍遙的坐在枝葉上的我迅速退後,不知走了多久,應該是飛了多久,我坐下來依在一旁的樹邊上,無邊的黑夜遮掩了整個的我。

也許我不該變的這樣,我應該很堅強才對。為什麼這個時候我會這麼傷心,手伸向了袖子,是啊,要提醒多少次我才會明白,青笛已經消失了,如他一樣,在下山之後沒有看見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應該徹底的失望,真是如此,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人傻傻的呆在漆黑的角落裏,生怕別人見到我此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