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秦牧之仍舊沒有給我回電話,隻是偶爾會發來微信叫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我冷笑一聲,然後把電話揣進包包裏,圍上圍巾下了樓。
周媽又迎上來問我:“古小姐要出門麼?”
“是,我自己去就好,不要阿仇跟著。”我說著,自顧自已經穿上了鞋。
正要出門,阿仇走過來:“月月姐,我還是陪你一起出門吧,你要去哪裏?秦總說過要我保護你,我就得跟著你,寸步不離。”
“你在家,好好喂後院那隻二哈吧,我要出門斑點私事。”說著我推開門走出去。
在家我了幾天,突然出了門呼吸冬日裏新鮮的冷空氣,感覺自己都像重新活了一遍,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
“月月姐是不是去看宋英豪?”阿仇在我身後追了出來。
我回頭看著他,故意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事輪得到你關了麼?”
阿仇被我噎的臉通紅,沒說出來半句話。
周媽趕緊打圓場:“古小姐就讓阿仇跟著去吧,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全不是?畢竟那是個瘋人院一樣的地方,你一個人去多不安全?在說,阿仇怎麼說也是秦總交給你的,你也得看著點秦總的麵子是不是?”
周媽這話說的都十分有道理,我也都明白,但是她最後一句話讓我立刻炸毛。
“哦?那我要是偏不要看秦總麵子呢?”我瞥了一眼周媽,這下子周媽也被我問的啞口無言。
我轉身剛要走,阿仇不死心的又攔住我,磕磕巴巴的說:“月月姐,這樣吧,我答應你,把你送過去就不陪你進屋了,我在外麵等你。等你解決了問題,辦好了事情,我再把你送回來好不好?”
我看阿仇態度堅決,樣子又老老實實的,一時心軟,這才同意了阿仇跟我一起去看宋英豪的請求。
到了療養院,這裏幾乎像是空無一人的大倉庫。
條件並不好,一點不像是收養精神病病人的地方,反而像虐待人的集中營。
幾個護士從破舊的樓裏走出來,一臉嫌棄和不解的看著我和阿仇,然後匆匆的從我身邊溜走。
我看了看阿仇,問道:“這些人好奇怪,這是什麼地方?宋英豪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呢?不是說他爸爸已經幫他交看護費了麼?”
阿仇撓了撓頭,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聽秦總說,宋英豪前段時間因為費用的問題,被挪了地方看護,可能就是這個破地方吧。至於他爸,可能還沒回國?我也不太清楚……”阿仇難為情的看看我。
他以為我會罵他?我倒不至於罵人,隻是費解而已。
我們走了進去,這棟破舊的大樓裏,就像被喪屍圍攻過似的。
我找到一個谘詢台,裏麵坐著的護士正在往自己臉上撲粉。
“你好,請問,你們這裏有個病人叫宋英豪的麼?”我問。
那小護士白了我一眼,然後對我愛搭不惜理的說:“你是什麼人啊?”
我說:“我是他家人。”
“嗬,這裏的精神病人還能有家人?你等著,我給你查查啊!”護士放下手裏的粉撲,然後在電腦鍵盤上敲了敲。
“在302病房了,從這左轉上三樓。”護士看也不看我一眼,拿起粉撲繼續補妝。
“好,謝謝。”說完謝謝,我往裏走。
身後護士還在嘀咕:“都是往外跑,還有人往裏紮的,真是有病!看來這一家子人都有病。”
我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上了三樓。
牆倒眾人推,現實社會向來如此。
宋英豪家族倒閉,換來的就是所有人的白眼。
清冷的醫院,時不時傳來病人的嘶吼:“放我出去,小蝶,放我出去啊!這裏好黑,我怕鬼!”
“你這個老不死的,偷了我的錢你帶著小三就跑了,你讓我們娘們兒三個喝西北風嗎你?你怎麼這麼狠心啊……”
“啊!好痛啊!放開我!啊!”
各個病房傳來不同的聲音,年輕的,年老的,男人的,女人的……
我握了握手,心想,沒有叫阿仇跟上來,倒是我的錯誤了!現在好想身邊有個人陪。
不知不覺的,我走到了302.
透過門上的小窗子,我看到裏麵一個人,胖胖的,縮成一團,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頭發已經很長了,長的遮住半邊臉。
那是宋英豪!
我吞了口口水,這個像是落魄乞丐的人,就是昔日對我拳腳相加,每個月給我十萬元的宋英豪……
真想不到,再相見,竟然是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