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一股電流從我胸口襲來,電的我渾身刺痛,然後我聽到有人在喊:“病人恢複心跳了!”
有那麼一瞬間的清醒,我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哦,我不就是自殺了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呢?是誰把我送來醫院搶救的?會不會是秦牧之,還是唐笑?
接著我又沉沉的昏了過去,夢裏我好像看到無底深淵,感覺星辰在叫我,叫我不要扔下她一個人。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舒服,原來鼻孔裏還插著氧氣管子。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小窗口能看到外麵的走廊。
我試圖動動身體,但是我被“禁錮”在床上,一動不能動,手上插著針管和心率檢測儀。
我再一次脫離了鬼門關,但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我竟就像麵對生活給我的責難。
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說,當我一個人在辦公室流血流到半昏迷狀態的時候,我好像有意思求生願望的,但是很快我就休克了,我認為那種狀態是休克。
從此以後,生活對於我而言,跟死了沒有區別的,我其實可以放下很多雜念了。活著而已,我何必在乎其他人怎麼想的,怎麼看的?大家不都一樣是苟延殘喘麼?
我感覺小窗口上有人在看我,我歪歪腦袋瞥了一眼,好像真的有個人在盯著我。
病房的門被打開,林醫生走了進來。
“你醒了。”林醫生皺著眉看著我:“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醒來,但沒想到這麼快。萬幸。”林醫生眉頭緊皺,很不開心的樣子。
我微微一笑:“活著而已,有什麼萬幸的?”
林醫生抿抿嘴,顯然,此刻的他選擇不和我計較。
他看了看病房裏各種機器設備上顯示的數據,又摸了摸我的脈搏。
“不錯嘛林醫生,你是一個西醫還會診脈呢?!”
“西醫中醫我都需要學。”林醫生淡淡的說著,在小本本上寫了點什麼,估計是在做記錄。
“月月,你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可以再尋短見。”林醫生的大手覆蓋我的手背,他的手心很溫暖,相比之下我的手就很冷。
“好的,我答應你。”我知道活著比死了更不容易,但是我已經被救活了,我應該珍惜這個機會。
“是誰救了我?”我問。
“是拉維尼。很湊巧,他在家裏睡不著想回公司來睡,打開二樓的大燈他看到你辦公室裏滲出來的血。”
“我流了很多血麼?”我笑著問。
“你還有心情笑?你知道我為了救你,根本就相當於給你身上重新換了一次血。你知道我們要攢下這些血有多難麼?你知道我們為了救你在收拾台上費了多長時間麼?12個小時,12個小時!我和三個醫生輪流給你做了手術,8個護士輪班看護你,你覺得這些都還不夠麼?”林醫生情緒有點激動,他說著說著眼裏就充滿了血絲,比剛剛進房間來的時候看起來還疲憊還焦慮。
他扶著額頭在我身邊坐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像個憤怒的小白兔。
“好吧,對不起,我知道你們為了救我費了很多功夫,謝謝你們。”被林醫生說的,我有一絲絲對不起全世界的感覺,但也隻有一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