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初春的一個上午,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軍官,帶著一臉的春意來到張萬鈞經理辦公室。
“張經理,您好。”魁梧的中年軍官禮貌地向張萬鈞致意。
“唔,紀政委,請坐。”張萬鈞對這位龍驤虎步走進他辦公室的中年軍官,很客氣,站起身一指對麵的靠背沙發。
從他們兩個人簡單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彼此之間已經比較熟悉。
是的。
他們兩個人是去年10月間相識的,並且已經共事一段時間了。
這位中年軍官名叫紀連祥,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五二八三一部隊天津農場場長兼政治委員,同時還擔任這個部隊駐天津辦事處主任。從他的口音判斷,似乎是天津市寶坻縣人。他出身於軍人家庭,父親是抗日戰爭參軍的“老八路”,曾轉戰白山黑水,後又到海軍部隊征戰,可謂戎馬半生。紀連祥承襲父誌,高中畢業後入伍。他秉性剛直,思想敏銳,處事老練,為人熱情。
幾個月前,張萬鈞經朋友引見與紀連祥一起坐了坐。期間,他們兩個人便達成了一項共識:即為給部隊培養“軍地兩用人才”,部隊農場力所能及地承擔園林綠化公司部分草坪的“養管”,以開展“軍民共建”。在合作中,雙方相處的頗為融洽,他們兩個人也由初識漸漸成為了朋友。
“紀政委,找我有事兒?”張萬鈞開口問道。
“有點兒。”紀連祥知道與張萬鈞打交道,一是一,二是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從來沒有拉家常似的聊聊天兒什麼的,給人的感覺是他除了一門心思地搞鹽灘綠化,似乎“兩耳不聞窗外事”和不食人間煙火,仿佛什麼人情世故與他毫無關聯。所以,與他談話,內容要行駛“單行線”,即工作。
“什麼事兒?”
“張經理,我有這麼個想法,我們能不能搞一項具有時代意義的‘共建’項目?”
“什麼‘共建’項目?說說看。”張萬鈞一聽說工作上的事情就格外感興趣。
“我想,我們合作在部隊農場建立一個苗木基地。”紀連祥脖子上的喉結一提一落,似乎把蓄積在胸中的謀劃傾吐而出。
“唔,你是說,我們合作建苗木基地?”張萬鈞一聽兩眼頓時睜大了,犀利的眸子灼灼放光。
“對!”紀連祥見張萬鈞對他的提議頗感興趣,立刻點頭作答。
“那,你就說說具體是怎麼考慮的。”善於刨根問底是知識分子的特點,張萬鈞也不例外。
“這個問題,說起來也是由來已久。”一臉儒雅之氣的紀連祥,凝思片刻,講述了他的所思所想。
紀連祥任政委的農場,已有三十多年的曆史。可是近些年來,由於因襲傳統的生產模式,還是栽稻種藕,結果基本上是連年負債經營。紀連祥一年前擔任場長兼政委後,認為部隊農場的建設一定要順應國家經濟建設的大格局和國計民生的需要,如果不轉變觀念和走創新之路,是沒有出路的。
他所在的農場是如此,全軍數以千計的農場也是如此。故而,他把為農場尋覓出路的視野放在有關國家經濟建設的大局和關乎國計民生的宏觀問題上。他每到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一次,就感到興奮一次。而引起他興奮點的因素有兩個,一個是開發區日新月異地開發規模的加大和經濟指標的高速增長,另一個則是賞心悅目的優美生態環境。但是,恰恰在他到開發區期間,無論是電視台還是報紙,不斷披露由於生態遭到嚴重破壞所招致的種種惡果:洪水泛濫,幹旱逞凶,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一次又一次猖獗地襲擊北京、天津……真是苦不堪言嗬!而作為軍人,其神聖的職責就是保衛祖國。在和平時期,一方麵要構築強大的國防,守衛好國土,使人民安居樂業;另一方麵,則是要參與建設好祖國的美麗山河,使人民生活美滿。同時,他了解到開發區每年不惜斥巨資營造良好而優美的生態和生活環境,以築巢引鳳,以期吸引更多的中外商家到這裏投資辦廠。那麼,園林綠化公司每年都以相當昂貴的價格到外地購買大批苗木花草。開發區具有雄厚的資金,部隊農場不僅擁有可供大量栽培苗木的土地,並且還擁有戰鬥力極強的官兵,如果園林綠化公司出資金出技術力量,部隊農場出土地,軍民攜手共建一座苗木基地,不但將極大地降低開發區購買苗木的成本,滿足開發區的綠化和改變生態環境的需要,而且又為部隊培養了軍地兩用人才,增加農場的經濟效益,還響應了黨和國家的號召,積極參與栽樹種草,再造美好山川和綠色長城。這豈不是互為優長又相得益彰!
“好,紀政委,你可真和我想到一塊了!”張萬鈞聽完紀連祥的述說,仿佛如同春秋時善於鼓琴的伯牙彈撥傾吐心聲的琴曲“高山流水”,誌在登高山和涉流水,有一個叫鍾子期的聽罷,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從此,伯牙視鍾子期為“知音”。這個紀連祥不也是自己的“知音”麼?
因為,紀連祥剛才談到的以“軍民共建”的形式搞一個苗木基地,恰恰是張萬鈞久已在腦海裏縈繞的課題。如同解決“綠化新土源”和“綠化所需肥源”一樣,張萬鈞早已將解決開發區綠化所必需的“苗源”視為製約鹽灘綠化可持續發展的“瓶頸”問題之一。
天津經濟開發區的綠地建設,每年以40萬平方米左右的麵積遞增,每年都需要從外地購買大批的苗木。最近幾年,市場上苗木的價格隨著各地注重生態建設對苗木的需求量驟增而像吹氣球一樣迅猛上漲,幾年當中幾乎翻了接近三四番。因此,如果不解決好苗木問題,將嚴重阻礙鹽灘綠化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