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三個亂臣賊子給我拿下!”隨著張校尉的下令,嘩啦一聲,李洪踢開麵前的矮幾,頓時菜湯四濺。劉瑞和白偉也分別抽出寶劍,就要衝上去將對麵三人擒住。
就在這時,廳門大開,隻見一人手持長槍,領著幾個兵卒闖了進來,幾步趕到李洪麵前,雙手一托,架住了李洪的寶劍!
來人竟是於可諾!
李洪一時間驚怒交加,手中寶劍卻是不停,又對著曹縣令刺去,嘴裏嗬道:“於可諾,你瘋了不成!莫不是被他們收買了!”。
於可諾也不答話,手中長槍翻飛,將李洪的攻勢盡數攔下。劉瑞和白偉看到兵卒圍攏上來,生怕張校尉有失,趕忙退回到他身邊。李洪幾招無功而返,知道一時半刻鬥不過於可諾,虛晃一招,也退了回來。
張校尉一驚,他們四人前來赴宴隻帶著寶劍,長家夥一個沒有。看著對麵個個手持長槍,心中暗叫不好。他怒哼一聲,沉著臉對於可諾道:“於可諾,真沒看出來還是個狠角色啊。先前曹景生說出大皇子對我的許諾時,我就猜到隊伍裏肯定有內奸,可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你。聽聞那刺客曾認出你,還與你於家有舊,可照樣被你砍斷雙臂送了回來,我這才對你委以重任,沒想到啊,嗬嗬,這一手玩的是漂亮啊!”他又看了看四周的兵卒,“怎麼,你們難道也想反了不成!”
能被於可諾帶到此間場合的肯定都是絕對心腹,怎麼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動搖。可他們也知道張校尉幾人的功夫,俱不敢大意,都繃緊了神經用槍尖指著四人。
於可諾本麵色發白,此刻已是湧上了兩抹暗紅,手中長槍一揮,對張校尉說道:“大人,二皇子對於家有再造之恩,於某不能不報,不得不報。榮屬下鬥膽一句,現在情況複雜,若大人您現在棄械投降,大虞那邊必會對大人格外開恩,到那時,於某必向大人呈明因果,任由大人處置。請大人三思。”
張校尉強壓心頭怒火:“那我今天要是不投降呢!”
於可諾冷冷說道:“那於某就要得罪了!”
張校尉怒極反笑:“哈哈哈,於可諾!你不會以為憑你們這幾個人就能把我拿下吧!”
於可諾並未答話,隻是對門外說道:“麻煩兩位前輩了。”
話語未畢,兩道人影已進入廳中。一人麵容木訥,雙眼渾濁,穿著一身褐色粗衣,雙手於身前鬆握,就像未見過世麵的老農一般;另一人一襲灰色道袍,一手持把禿毛浮塵,一手提著一個粗糙的大竹盒,麵帶笑容。兩人麵對張校尉站定,那穿道袍之人打了個稽首,笑嗬嗬地對張校尉說道:“大人別來無恙,上次貧道欲拜觀大人武藝,不曾想卻傷了旁邊這位小友,慚愧慚愧。”然後又看了看劉瑞,笑著說道:“小友也是有大機緣之人啊,佩服佩服。”
劉瑞卻沒理他,輕聲對張校尉說道:“義父,旁邊那個老農模樣的人就是我曾見過的刺客。”張校尉眉頭緊皺,隻是點點頭,未多言語。
眼看劉瑞與張校尉都不理睬他,那道士卻不以為杵,微笑中左手一抬,就將那大竹盒拋了過來,李洪怕此中有詐,抬起臂膀一劍將其劈為兩半。
竹盒散落於地,從其中骨碌碌碌滾出一物。待看清此物,李洪須發皆張,大吼一聲便朝於可諾撲了過去,“於可諾,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縱你有千般借口,王凱可曾虧待於你?你這畜生,老子今天不宰了你誓不為人!”
那滾出之物正是丁曲王軍候王凱的項上人頭。其實在看到於可諾進來的時候,想起王凱是和他同去,大夥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可都心想這邊對張校尉多次勸降,應隻是擒住王凱以做要挾,卻沒想到對方竟下此毒手。張校尉手下十軍候中,最得信任的就是王凱,他為人隨和風趣,與眾人都相處的很融洽,從未聽說過與何人出過矛盾。對普通的兵卒也都照顧有加,深得大家喜愛。在軍候之中,李洪最與王凱交好,當年剛參軍時兩人就已相識,算如今也已是十多年的交情了。他當上軍候後常與祁衍發生矛盾,是王凱多次在其中撮合調停;當年與大虞一戰時,他也曾搭救過王凱,所以兩人算得上過命的交情。當王凱的頭顱從其中掉出,看到他怒目圓睜的表情時,李洪能深深地感受到那種吃驚,憤怒和不甘,這讓他如何能夠冷靜,如何能夠不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