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肥遺之難(2 / 3)

張子真順著話又誇獎了劉瑞一番,然後把雷憤也叫了過來,四人就在這驢車邊商量以後的安排。談話間說起錢來軍十曲,眾人都看向另一輛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李洪。想到前些日子還是十曲軍候俱在,如今就剩眼下三個,還是一昏迷一重傷,眾人俱是唏噓不已。

約莫談論了一刻左右,張子真等人俱都同意按王先生之前所安排退往符禺關,待將這一千五百人稍作布置後,一隊人馬便再次南行了。

符禺關離錢來城不到一百裏地,乍一聽好似並不太遠,實則不然。從錢來城出來也就不到十來裏平地,再往西南就進入一片低山,地勢雖逐漸升高,可也還算好走;再往西南走四五十裏,便能於峻拔的兩山間看到突地出現的一小片開闊山穀,那裏便是鬆果口;鬆果口再往西走地勢陡然升高,那邊山勢陡峭,溝壑縱橫,道路狹窄崎嶇,雖非絕壁卻也險峻雄奇,過了那四十多裏山路後,才能到那大堯重塞符禺關。王先生計劃是隊伍先連夜行至鬆果口,到那裏稍作休整同時派人去符禺關報信,待確認消息後大隊人馬再重新上路。

劉瑞躺在一輛糧車上,旁邊是呼呼大睡的雷憤。初跟張子真相會時他還能勉強打起精神說幾句話,此時卻已是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可他怎麼都睡不著。此時約莫已經三更天了,山道中卻總感覺異常壓抑,不知是懼怕行進的隊伍還是什麼原因,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隻有輪轂咯呀咯呀的響聲伴著雷憤牛吼似的鼾聲不停地回蕩。他本想將心頭的不安告知張子真等人,可一見眾人今晚都很疲憊,他也就沒再打擾。

應該是城丟了的原因吧,隊伍才這般壓抑。要是不壓抑才怪了。他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看著黑壓壓的雲層,想著今天的經曆,他不禁一陣恍惚,這一切都好似做夢一般。對於什麼皇子爭權他心中是無所謂的。他本來就是山中的采草戶,到錢來城當兵也是被劉海慫恿,西堯和北虞誰死誰活和他又無關,大不了就再回到山裏,反正也沒人打那地方。可是在縣令府那他可真算是開了眼了,什麼招靈啊,張子真那一吼啊,王先生那來回飄啊,真是目不暇接。尤其是最後那李斯年,當真是神仙一般。他和王先生也討論過,那絕對不是原來那個李斯年,定是這高人使用了什麼障眼法,估計還是個女的。王先生說觀其行事非是正派,可劉瑞不在乎,就算人家再壞可對自己那可是真幫啊,要沒那人今天他們一個也活不了,若是再碰上此人定要好生答謝一番。想到那高人有可能是個女人,他又不自覺地想起了許琦,心中頓時酸苦難言。想著許琦那甜美的笑容,想著王興拉著她的手,腦補著王興和她花前月下,他感覺自己都快崩潰了。

麵對那刺客都沒有絲毫動搖,麵對渾身傷痛也不曾被擊倒的劉瑞,在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寒冷,緊緊地將身體蜷曲起來,委屈的淚水噴湧而出。

“山裏好大的風啊,好冷。”他捂著臉感歎道。

就在劉瑞在那自哀自憐時,一陣馬匹驚恐的的嘶鳴聲,幾道從人嘴裏發出的哀嚎聲,兵器乒乓作響打鬥聲同時從隊伍前方傳來。

有人顫抖地喊道:“怪獸,怪獸啊!”

劉瑞啪地一聲從糧車上跳下,旁邊原本酣睡的雷憤也是騰地站了起來。當他們看到前麵的景象時,都愣住了。

滿地的火把,幾輛糧車拋在山崖邊摔了個粉碎,一道泛著粼粼紅綠光芒城牆將山道完全擋住,順著這城牆一直看,就見一顆比耕牛還大的蛇頭瞪著兩顆泛著金光的豎瞳把一匹運糧的馬匹活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