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鬧馬家堡拯腳行 悄入趙家院救煙花(2 / 2)

張三聽了,心中發火,他一挑簾子,走了進去。丫環一見猛丁丁一個半醉的漢子,十分驚慌。張三用長煙袋輕輕往丫環頭上一磕,丫環軟綿綿倒下了。張三對那姑娘說:“你不要害怕,我來救你。”姑娘瞅瞅那張床:“那裏麵還有三個姐妹呢!”張三一掌打開木門,朝裏麵喊道:“我來救你們出去,你們趕快出來!”原來這是個夾壁牆,裏麵能容十幾個人。一忽兒,從那夾壁牆中又爬出來三個妙齡少女,都是豆蔻之年,眉眼俏麗,雖是市井人家的女兒,但都各有風韻。

張三道:“你們家住哪裏?想必都是搶來的?”那幾人一一作答。一個是白衣庵的尼姑,另外三個都是城內窮人家的女兒。張三先救出的這個姑娘叫佳韻,家住東單棲鳳樓。張三帶四個姑娘出來,佳韻倚著旁邊一個角門說:“這是個後門,我們當被就是被趙家從這裏搶進來的。”張三上前扭斷門鎖,將四個姑娘帶了出來。一個姑娘道:“哎呀,裏麵還關著一個回族姑娘呢,她是前不久才搶進來的,每天夜裏我們都聽到她被打慘叫的聲音。”張三問:“她關在何處?”“關在前院。”張三道:“好,你們四人各自回家吧,我再去救那個姑娘。”這時隻聽一聲慘叫,張三回頭一看,隻見那個尼姑一頭撞在牆上死了。佳韻黯然失神地說:“她是東城東總布胡白衣庵裏的尼姑,已然失身,已經無庵可歸了。”張三抱起尼姑的屍身,沉吟片刻,一行熱淚盈盈而落。猛地,他一個“蜻蜓點水”,又躍上了牆頭。三個姑娘感激地望著張三的背影,向他深深地揖了一首,然後分頭逃去。就在張三尋覓於雲娘之時,“小辮梁”梁振圃也來到了趙家大院。以後張三暗中幫助梁振圃,尾隨他來到東珠市口黃酒館,喝了黃酒,留下詩箋,回到馬家堡,又躲在馬家堡車站一棵老槐樹上暗中幫助梁振圃。

此時張三見宛平縣的捕頭、馬快要捕梁振圃,於是跳下樹來,現了原形,上前說道:“這位梁爺為避免馬家堡腳行工人死傷慘重,才大開殺戒。那個金鏢趙六是北京城裏有名的惡徒,他私設公堂,奸淫良家婦女,妄圖強占馬家堡車站腳行,死有餘辜!”馬快頭朝張三一拱手:“張三爺,您雖是這裏的把總,可是這位爺們兒打死打傷了這麼多人,恐怕要驚動朝廷,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啊!咱們都是吃這碗飯的,您叫我們怎麼向上頭交差呢!”梁振圃說:“張三爺的義氣我領了,我既然打了,怎能一走了之,我跟他們去吧!”馬快頭說:“夠朋友,那麼跟我們到宛平城辛苦一趟吧!”張三無奈,隻好隨他們一起來到宛平縣城,盡管張三和腳行工人們反複說情,但縣太爺見此案重大,僅問了一堂就令人把梁振圃押往京都刑部。

張三回到家堡家中時,已是深夜,妻子張氏仍然坐在油燈前納鞋底兒,還在等他。兒子已經熟睡。張氏一見丈夫風風火火地進屋,滿臉疲憊的神色,歎口氣道:“壽亭,又這麼晚才回來,看把我急的。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熱去。”張三悄然望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一碟攤黃菜,一碗木須湯,一碗煮花生米,兩壺熱酒,搖搖頭道:“不吃了。”張氏疼愛地望著丈夫:“看你,這幾日不見,你又瘦了,別老黑燈瞎火地出去了。”張三往木椅上一靠,頹然道:“小辮梁為救馬家堡腳行工人,大鬧馬家堡車站,打死打傷惡霸金鏢趙六等二十多人,被官府捕去了。”張氏拿過丈夫的長煙袋,飽飽地塞了一鍋關東煙葉,說道:“原來是梁爺幹的,街坊四禽的都誇那個好漢呢!”張三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煙,吐出一道長長的煙柱:“可是如何救梁爺出大獄呢?”他怔怔望著這小土房的屋頂。張三住的這座小院,共有五間土房,他和妻子張氏住在西廂,兒子住在東廂,正房算是個吃飯的地方,還有兩間小房堆放著雜物。

張三的目光又落在屋內那幅大紅對聯上,左聯是:為名忙,為利忙,忙裏偷閑,不如不忙,且喝一杯茶去,右聯是:勞心苦,勞力苦,苦中作樂,不如不苦,再倒二兩酒來。紅木桌上擺著一個泥捏的老醉翁,那是妻子張氏在東單特產小鋪裏買的,買來的那天晚上,張氏咯咯笑著不停地逗那醉翁……

張三正在發怔,隻聽張氏用鞋底兒一拍桌子:“有了,你為何不找梁爺的那些師兄弟合計合計,好歹先保住梁爺的性命再說。”張三經她這麼一說,一拍大腿:“你看我都急糊塗了,對,找‘眼鏡程’施六去,實在不行再找清宮護衛總管‘瘦尹’尹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