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路(獨幕話劇)(1 / 3)

(根據美國E?加德維爾小說改編)

前言

美帝國主義者和他們喂得肥胖臃腫的撒謊家,用“美國之音”那個肮髒的喇叭,向全世界鼓吹“美國式的文明”、“美國的生活方式”;究竟“美國的文明”是怎樣的“文明”呢?請回憶美軍在中國的暴行,聽聽中國人民的控訴吧!請想想美軍在朝鮮屠殺婦嬰,毀滅城市和村莊的情景吧!如果你以為這是美帝國主義者不是在他們的國土,而是在別人的土地上;那麼請你看看占美國人口十分之一的黑人、印第安人和廣大白人勞動群眾的生活,聽聽他們的控訴吧!這個作品裏所描寫的就是典型的“美國的生活方式”。

演出注意:在塔克爾、馬莉兩個角色的麵部化妝上,隻要化成棕色就行,不可塗一臉黑,引起不良效果。要對塔克爾、馬莉充滿同情去表演,任何一點不嚴肅都要不得。

時間:傍晚

地點:美國南部一個墾區。

布景:墾區老板辦公室的一個幽暗的套屋,左後一門通辦公室,右前一門通花園;屋內除很考究的用具外並有大壁櫥。

人物:黎?克勞斯曼上校(黎)——墾區老板、大地主。

(白人,男,年四十)

亨德利斯克(亨德)——墾區賬房先生。(白人,

男,年四十餘)

克裏斯提?塔克爾——墾區佃農。魁梧壯實的小

夥子。(黑人,年二十四)

馬莉——女,克勞斯曼的傭人。(黑人,年二十五)

〔幕啟:落日穿過花園的果樹,映在窗玻璃上,室內幽暗。黎?克勞斯曼在房內踱來踱去。亨德靠在一張沙發上。時鍾敲了六下。〕

黎:(看看手表,又望望壁鍾)你派人去了好久了嗎?

亨德:早晨就派人去了,上校。如果是旅行的話,滿可以遊遍全美國四十八州了。

黎:那麼太陽快落了,怎麼還不見來呢?

亨德:我想他就要來了,克勞斯曼上校先生。

黎:他會不會不來呢?

亨德:我想,他不敢,他沒那麼大的膽子。

黎:我也不會讓他大膽起來!你說對嗎?

亨德:對!對!黎先生,您是這個墾區的主人,這裏的土地全是您的;路旁的一株草,河裏的一條魚,林裏的一隻兔子全都是您的。

黎:連空氣和這陽光——

亨德:對了,全都是您的。您可以賜予任何人。

黎:我也可以隨便不讓任何人呼吸這個墾區的空氣,對嗎?

亨德:對,對。

黎:亨德先生,你是我的老賬房先生了,我記得你的記性很好。

亨德:謝謝您,為您老效勞,應該如此。

黎:在我這個墾區的土地上有——

亨德:有三千六百五十四個黑奴為您老工作。

黎:我記得上星期你告訴我是三千六百五十五呢!

亨德:對,三千六百五十五個,那是上星期五下午六點二十分以前的數字。

黎:(想了想)噢!噢!那個叫——

亨德:叫吉木,一個老黑奴,要求增加口糧。

黎:那個老家夥有點不安分,當時態度很不好,好像是這樣吧?

亨德:是這樣。就在這個屋子裏;他竟敢說您老克扣佃戶的口糧,因而——

黎:因而我給了他一點教訓,送給他五十皮鞭!

亨德:他從這裏出去不久就升天了。

黎:不對!黑奴是不配升天的!應該是到地獄裏去了。

亨德:是!我弄錯了。

黎:過後黑奴們是怎麼議論的?

亨德:沒有,也不敢議論。

黎:他們認為我做得對嗎?

亨德:我想,他們應該認為這樣做才對。

黎:你也認為這樣做對嗎?

亨德:自然嘍,我不會有別的看法。我們美國的法律規定這麼做!一個純粹的美國人,一個白人殺死一個黑人算什麼呢?甚至連任何報紙的記者都不會在報上登這樣的新聞。

黎:一個白人殺一個黑人這算什麼新聞?

亨德:對呀!誰叫他們那麼黑呢?有色人種不論黑紅都不應該生在美國。我真慶幸我是一個白種人,一個純粹的美國人。

黎:可是,我的弟弟好像不大讚成這個觀點。奇怪!

亨德:您說摩爾根先生嗎?恕我大膽說,是他讀書讀得不聰明了,他好像常常說他崇拜林肯總統。

黎:我倒覺得崇拜杜魯門總統好處多些,他為我們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

亨德:他也是個三K黨嗎?

黎:是!他對黑小子們不大講客氣,他常常親手教訓他們。

亨德:他發達得很快啊!

黎:在現在他比羅斯福有用處。

亨德:我好像記得他和您老很要好過。

黎:有那麼一段交情。他曾經留給我一件他非常珍貴的紀念品。

亨德:我可以開開眼界嗎?

黎:我好像給你看過它。

亨德:沒有,我發誓,我確不曾見過那個尊貴的紀念物。

黎:(開壁櫥)好吧,我給你看看!(拿出一支漂亮的手槍)杜魯門總統很珍愛這個漂亮的東西!(扳動,給亨德看)

亨德:(恐懼地)很好,很好!我好像已經見識過了……請,請您趕快收起來吧。

黎:杜魯門總統就用這個可愛的家夥教訓過黑奴!

亨德:克勞斯曼上校,我從來不大接近這玩意,萬一——

黎:(玩弄手槍)他現在已不需要這東西。他,我們杜魯門總統需要原子彈!而這東西——

亨德:上校先生,親愛的老板,請您小心點,萬一走了火,可不是好玩的。

黎:而這東西我正需要它。

亨德:上校先生,這裏太熱了,我先出去一會兒再來。

黎:(笑)不要緊!(放槍入櫥)賬房先生,這並不比你的算盤可怕,不要走!

亨德:(放心,擦汗)我的算盤是很文明的。

黎:在這個墾區的黑奴們,人人怕你的算盤。

亨德:他們更怕的是咱們墾區商店的算盤。

黎:那個不安分的黑小子也怕這一點嗎?

亨德:是的,他怕到年終欠咱們墾區商店的債。所以——

黎:所以不在咱們商店買東西。

亨德:是的。他到外麵去買布,為的便宜一點,為的年終結賬有點好處。

黎:(冷笑)他倒很特別!他叫——

亨德:這個黑小子是從阿拉巴馬來的,他叫克裏斯提?塔克爾。種植棉花的能手。

黎:比別的黑奴種得好嗎?

亨德:是的,他比別人的活路幹得好;因而,也比別的黑奴更多些奢想。

黎:他想什麼?

亨德:他有老婆,他想吃得更飽些,他想養家口。

黎:他如果像你一樣吃得飽,就不會再給我幹好活路了;如果另外三千六百五十三個黑奴都像他一樣成家立業,那我這墾區會是什麼樣呢?

亨德:(笑)克勞斯曼上校,那您就得自己去割草、扶犁、踏泥漿了。

黎:他還自高自大嗎?

亨德:他多少有些不識好歹,有些狂妄!

黎:奇怪,我的農場裏竟然有這樣的壞家夥,我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嗎?

亨德:自然不能!

〔馬莉送茶上。亨德急忙端一杯殷勤地獻給黎,自己端起另一杯看看黎,然後對馬莉表示厭惡。〕

〔田野傳來黑人的歌聲,歌聲低沉而哀怨——

破車瘦老的馬,來噢!

帶我回到家鄉!

破車瘦老的馬,來噢!

帶我回到家鄉!

西看,看不見那古老的城牆,

你也是生長在那古老的地方,

把我的朋友都找來喲,

帶我回到家鄉!

〔歌聲由一人而兩人以至許多人〕

黎:(不悅地)又是唱,唱,唱;這些黑鬼們是在哪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