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戰友(四幕歌劇)(1 / 3)

人物

中國人民誌願軍:

何光華(何)——營長,二十五歲。

餘江平(餘)——營政治教導員,二十六歲。

劉大明(劉)——連長,二十三歲。

張慶(張)——班長,二十一歲。

張海潮(潮)——戰士,二十歲。

王世英(王)——機槍射手,二十三歲。

趙二剛(趙)——戰士,十九歲。

小周(小)——通訊員,十七歲。

張勇(勇)——通訊員,十八歲。

衛生員(衛)——十八歲。

電話員(電)——十八歲。

通訊員若幹人。

戰士若幹人。

朝鮮人民軍:

金明(金)——中隊長,二十六歲。

金貞子(貞)——聯絡員,女,二十一歲。

樸吉永(樸)——參謀,二十五歲。

金昌(昌)——機槍射手,二十二歲。

元英(元)——通訊員,十六歲。

通訊員若幹人。

戰士若幹人。

朝鮮人民:

裴老(裴)——六十歲。

康淑英(康)——朝鮮婦女,二十四歲。

老大娘(老)——五十五歲。

婦甲——二十一歲。

群眾若幹人。

美國侵略者:

一群。

第一幕

冬天,某日拂曉前。

朝鮮北部某山村,村邊山坳處,密密的鬆樹,台左是高山,有山洞,人民軍大隊部設在這裏。洞右台後角露出半間破草屋的屋頂,屋在低處。洞與房之間隔一小坡,有小道通向山頂。台右後依山腳,有一土丘,單人防空洞散在四周,土丘上有大樹,樹下散著幾隻瓷壇瓦罐。台後可望到被毀的村舍——已是頹垣碎瓦一片焦土,瓦堆中隻有幾處煙囪、斷樹、電線杆孤傲地挺立著,遠處隱約可見高聳的山峰、森林。

幕啟時,人民軍戰士們在緊張地布置防地。此處是接近戰線的美軍後方,剛被人民軍攻占。戰士們忙著架電線,搬運彈藥,偽裝駐地,檢查繳獲的武器,群情激昂地唱著:

(領唱)

東海岸到西海岸,

濟州島到鴨綠江,

(合唱)

我們轉戰三千裏,

我們轉戰三千裏,

戰鬥在自己的土地上。

(男聲領唱)

見我們白發蒼蒼的爹娘,

(男聲合唱)

倒臥在殘破的村莊;

(女聲領唱)

見我們無家可歸的孤兒,

(女聲合唱)

流落在戰火紛飛的大路旁。

(合唱)

我們顧不得去流淚,

我們顧不得去悲傷,

我們把一切全想過,

不用別人再來講,

我們一個意誌一條心!

要把侵略者消滅光!

通:(唱)

我把電線快架好,(進入隱蔽部)

元、戰甲、乙:(唱)

我把洞口全偽裝,

戰丙:(唱)

我把彈藥準備好,

金:(唱)

我把槍筒擦得亮。

樸:(唱)

不讓強盜們逞凶暴,

隨時準備到陣地上。

(合唱)

我們一個意誌一條心!

要把侵略者消滅光!

要把侵略者消滅光!

〔金明自隱蔽部出,戰士們敬禮,金明答禮,戰士們各自工作,金明走向山後,向四處觀望,返回。〕

金:樸參謀!

樸:(上前一步)隊長!

金:路口的聯絡哨派去了嗎?

樸:派去了。

金:任務交代明白了沒有?

樸:交代明白了。接總隊部聯絡員到這兒來。

金:他認識聯絡員嗎?

樸:不是金貞子同誌嗎?

金:是啊!

樸:誰都認識金貞子同誌。

金:(看表)怎麼還不見她來呢?

樸:是不是需要派部隊去接應她?

金:接她?

樸:是!她來的路上要通過敵人的設防區,我怕她過不來!

金:金貞子同誌有辦法,她會過得來。等一等再看。

樸:如果在拂曉以前沒有增援部隊到達,讓敵人跑出去,就太可惜了。

金:現在是兩點十分,離天亮還有四個鍾頭,還有希望!

〔山後傳來老大娘的呼喊聲,戰士們豎耳靜聽……這呼喊聲熱烈激昂。〕

金:你們聽,老媽媽的聲音!

老:(唱)

深山裏,有大風,

石洞裏,濕又冷,

鄉親們,快回來,快回來,

快看家裏來了誰?

來了咱英雄子弟兵。

英雄的孩子們回來了,

鄉親們哪,下山來啊!

把仇恨講給孩子們聽,

要孩子們去報仇,去報仇。

金:(領唱)

有仇有恨告訴我,

受難的父母親,

有仇有恨告訴我,

受難的姐妹們。

眾:(合唱)

我們誓死去複仇,

把美國強盜全殺盡,

在我們複仇的隊伍裏,

有中國人民誌願軍;

在我們前進的隊伍裏,

有中國人民誌願軍,

有人民誌願軍。

〔通訊員上。〕

通:報告大隊長,偵察班報告:敵人繼續從北向南退下來,又有美軍一個團開到鬆山裏。

金:命令一中隊加強駝峰口的工事,堅決堵住敵人!

〔通訊員複誦命令後,下。〕

金:同誌們!我們奉命迂回到駝峰口,截擊敵人,擋住敵人的退路,敵人害怕被我們包圍殲滅,必然要拚著命從這裏向南逃跑,我們能讓他們逃掉嗎?

戰士們:不能!

昌:報告大隊長,我們把一切全都想過了,我們隻有堅決戰鬥到底,才有路可走,隻有徹底消滅了美國強盜,才能奪回我們幸福的日子。就是剩下一個人,一支槍,也要守住駝峰口。

金:隻要我們堅守陣地,上級會派部隊來支援我們的。同誌們!爭取打垮敵人的進攻,粉碎敵人逃跑的企圖。

眾:保證守住駝峰口,完成截擊任務!

金:好!同誌們,時刻準備著你們的武器吧!

(領唱)

刺刀不要入鞘,

子彈不離槍膛,

眾:(合唱)

圍殲美國強盜,

迂回在駝峰山上。

樸:(唱)

不讓敵人漏出網,

我們堅守在山岡。

眾:(合唱)

要打到東西海上黑雲散,

咳!要打到白頭山上出太陽,

要打到白頭山上出太陽。

樸:隊長!我看還是去接一接聯絡員。

金:(看表沉思)她真會衝不過來?好!再等半點鍾,如果還不到,就派一個班去。

樸:是!我去準備。(敬禮,欲下)

金:(突然聽見什麼)等一等,你聽……

〔金貞子的歌聲。〕

樸:(聽)是聯絡員?

元:是她,是金大姐,是她在唱。

金:是她,是她!

(唱)

她從來沒有憂愁過,

她總是勇敢又快活,

同誌們都很尊敬她,

愛看她跳舞,

愛聽她唱歌,

你看她左閃右閃,

比獅子更勇猛,

比燕子還靈活,還靈活。

〔金貞子的歌聲。〕

金:貞子同誌,快啊!

〔金貞子背著衝鋒槍上,戰士們給她敬禮,她答禮,又給金明敬禮。〕

貞:隊長!

金:我們多麼盼望你帶來好消息啊!你怎麼不帶短槍,(指衝鋒槍)帶這個?

貞:(指腰間短槍)這不是嗎?我很少用它,我喜歡用這個!

(指衝鋒槍)

樸:你怎麼過得來?我真替你操這麼大的心!

貞:有它(指槍)還會過不來!(向金明遞一封信)總隊部和誌願軍支隊部的聯合命令!

金:聯合命令?(急拆讀,興奮地)好!我們正希望這樣。(向金貞子)金貞子,這命令上講的何光華同誌你看見沒有?

貞:何營長嗎?看見了。

金:(急切地)怎樣個人?長的什麼樣?

貞:怎麼說呢?反正你看見了就知道了。

金:哈哈……看見了就知道了。你也留在這裏?

貞:唔!做聯絡員!

金:好!

貞:上級還有口頭指示,我向你仔細傳達一下。

金:來吧!

〔金明、金貞子、樸吉永三人同入隱蔽部。〕

昌:嗨!你們聽見嗎?聯絡員到咱們大隊工作了。

戰甲:她就是金貞子同誌啊?

元:你還不認識?

戰甲:我當然認識。我早就知道她。

(唱)

我常聽人說起她,

她是一位女英雄,

她是咱們好姐妹,

她對祖國有戰功。

元:(唱)

她為祖國求解放,

(到隱蔽部洞口看看又回轉過頭來)

勇敢殺敵在戰場,

左輪短槍她不愛用,

她愛用那衝鋒槍,

她愛用那衝鋒槍。

昌:同誌們!都摸摸自己的胸前吧!

(唱)

她是一位大姑娘,

咱們的身體比她強,

可是她的胸脯上,

光榮的勳章閃金光!

戰甲:(摸著自己胸前)

(唱)

我才參軍一個月,

胸前還沒放光芒。

昌:(唱)

咱們的戰鬥剛開始,

前麵的道路還很長。

戰甲:(唱)

為祖國人民求解放,

我不怕鮮血染疆場,

我拿仇恨作武器,

我拿貞子作榜樣;

消滅美國侵略者,

為和平,為故鄉,

要把光榮的金獎章,

掛在我胸膛。

眾:(合唱)

仇恨給我們以力量,

英雄給我們作榜樣,

消滅美國侵略者,

為和平,為解放,

要把光榮的金獎章,

掛在我胸膛。

〔遠處炸彈聲,火光起。戰士們憤怒地持槍。〕

元:(向遠處張望)那邊的村子又起火了!

昌:他媽的,美國鬼子,你等著吧!要你用血來還血!

〔金貞子走上土丘。〕

貞:同誌們!美國強盜又在燒毀我們的村莊,屠殺我們的父母!你們看,這裏,從前是一個很美麗的村莊,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昌:敵人不甘心失敗,還想進行反抗,我們要把他們消滅在這裏!

眾:把強盜消滅在這裏,為父老們報仇!

貞:(遠望沉思,憤怒地,唱)

強盜在仁川爬上岸,

朝鮮黑了天,

可愛的故鄉啊!

經受著大災難,

經受著大災難。

戰士們:(唱)

光榮的祖國遇到危險,

美麗的朝鮮遭到摧殘!

貞:(唱)

我們朝鮮人民三千萬

憤怒的火焰衝破了天!

戰士們:(唱)

為我們——

自由的土地,自由的生活,

日日夜夜,

奮勇作戰,奮勇作戰。

貞:同誌們!你們說這條公路通到哪去?

戰士們:通到平壤,通到漢城!

貞:對!平壤……漢城……

〔金明從隱蔽部走出。〕

金:貞子同誌,你們看到了什麼?

貞:看到平壤,看到漢城!

金:呃!漢城!(走上土丘,唱)

向南望,八百裏,

重重疊疊山連山,

黃塵滾滾,黑煙遮住天;

首都啊!首都啊!落在狼煙裏,

你們怎能看得見?

貞:(唱)

看得見,看得見,

我們用心來看。

戰士們:(唱)

不怕千裏遠,

黑煙遮不斷,

不到平壤、漢城,我們心不甘,

不到巨濟島,我們心不甘,

每一寸土地,永遠都看得見。

金:說得對!

(唱)

(祖國三千裏,在我們心坎,

祖國的命運,在我們雙肩;

把強盜打擊打擊再打擊,

把鬼子追趕追趕再追趕,

平壤就在前麵,

漢城就在前麵。

貞:同誌們,平壤是我們金日成首相的故鄉,也是我們全朝鮮人的故鄉,我們不能讓美國強盜盤踞下去!

眾:收複平壤,打過大同江。

金:隻要我們完成了駝峰口截擊任務,我們就一定會收複平壤。

〔炮聲隆隆。通訊員上。〕

通:報告大隊長,敵人炮擊駝峰口。

金:命令一中隊,嚴密監視敵人,防備九三八高地的敵人向駝峰口反撲。

通:是!(複誦命令,下)

金:樸參謀!你去向各個中隊傳達,要他們不惜一切力量堅守陣地,隻要守住陣地,我們的處境就會改變,告訴前沿陣地上全體同誌,中國人民誌願軍就要來支援我們了。

樸:是!(下)

〔戰士們議論著:“誌願軍要來?”〕

金:對了!同誌們!誌願軍來支援我們,要來和我們在一個陣地上並肩戰鬥,要來協助我們堅守駝峰口!

眾:(歡呼)好啊!誌願軍要和咱們在一個工事裏向美國鬼子開火了!

金:誌願軍同誌過江以來連續戰鬥,沒有休息,我們該怎樣歡迎他們啊?

〔熱烈的曲子漸起。〕

昌:隊長!我說:

(唱)

天氣多麼冷,

夜路多麼長呀!

誌願軍多辛苦,

戰鬥在咱們的家鄉,

我們上山去露營,

讓他們住上個暖和地方,

住上個好地方。

眾:對呀!

(合唱)

不怕大風吹,

不怕上山梁,

騰出山洞,騰出房,

讓朋友舒舒服服躺一躺。

金:好!就這麼辦!

(唱)

朝中人民心連著心,

朝中戰士親又親,

互相幫助,

互相學習,

並肩戰鬥團結緊,

大家快動手,

大家快動手喲!

一切準備好!

一切準備好喲!

眾:(合唱)

歡迎我們的朋友,

歡迎我們的親人!

歡迎我們的朋友!

哎,歡迎我們的親人!

歡迎歡迎我們的親人!

〔戰士們愉快地唱著下。〕

金:金貞子同誌,你去觀察所,把誌願軍和咱們的聯絡記號告訴給韓參謀!

貞:是!(上山)

〔通訊員甲從山後哨位走過來。〕

通甲:報告隊長,有位老大爺要見你。

金:做什麼的?

通甲:當地老百姓。

金:讓他來,我們的老人能不接見嗎!快請來。

通甲:(向後招手)來吧,老大爺!

〔裴老掛兩支衝鋒槍,背一個沉重的麻袋,從山後過來。〕

裴:(唱)

摸了一整夜,

爬了幾座山,

自己的隊伍才找見,

我把心放寬。

孩子你們可回來啦!

金:老大爺!(指槍)你這是哪裏來的呀?

裴:奪來的呀!

(唱)

鬼子占家鄉,

家鄉變屠場,

年輕人組織遊擊隊,

老弱深山去躲藏。

你們打勝仗,

鬼子逃慌忙,

一個鬼子迷了路,

山穀裏和我正碰上,

趁他不防備,

急忙躲一旁,

一塊石頭砸下去,

把鬼子砸成肉泥漿!

元:老大爺!你拾到衝鋒槍子彈嗎?

裴:(指麻袋)大概不少吧!

元:(跑近)在哪裏?(摸麻袋)讓我看看!

裴:別忙!(攔住元英)隊長同誌,讓我在你的部下當一名老兵。

金:(笑著)這不行呀,老大爺!按共和國規章,你的年齡早超過了。

裴:有這麼個章程嗎?

金:當然有啊。

裴:難道老人們就不愛國嗎?

(唱)

別看我年紀大,

精神好來眼不花,

我能奪來這支槍,

上陣也能把賊殺。

元:老大爺!

(唱)

你雖有愛國的心腸,

可是你沒有打過仗。

裴:(驕傲地,唱)

我打日本那時候,

你還光著屁股不會叫爹娘。

元:(唱)

我如今身強力又壯,

你上了年紀沒力量。

裴:(唱)

你這翅膀沒硬的雞娃子,

看我摜你到山頭上。(抱起元英)

元:饒了我吧,老大爺!

〔裴老放下元英,眾笑。〕

金:老大爺!

(唱)

不怕強盜多麼凶,

不怕困難多麼大,

有我們年輕人去作戰,

老大爺還是回家吧!

還是回家吧!

裴:回家,回到哪裏去?

(唱)

城鎮村莊變焦土,

回家哪裏還有家,

美國鬼子像豺狼,

我發誓一定消滅它!

金:(接過去)好!老大爺——你就留在這裏,有工作再分配

給你。

裴:對!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裴忠,就是山下這個村兒的。

我們這個村兒有的是英雄好漢,連女孩子都是些了不起的英雄呢!你一定也聽說過金貞子吧?

金:金貞子就是這個村的姑娘?

裴:對了!那邊那個煙囪原就是她的家。

金:她家還有什麼人?

裴:隻有一個老媽媽,可是……(搖搖頭)唉!

〔外麵老大娘的聲音:“隊長在哪兒?我要見隊長。”

通甲:又來了個老大娘!

〔老大娘上。〕

老:隊長在哪兒?

金:什麼事?老大娘!

老:(唱)

鬼子太可恨,

拉走我姑娘,

小外孫也跟著受驚慌,

如今不知在何方。

白天盼月亮,

夜裏盼太陽,

青山盼得樹葉黃,

盼得你們轉回鄉!

盼得你們轉回鄉!

你們轉回鄉,

我們有指望,

鬼子又來逞凶狂,

為什麼你們又要走他鄉?

裴:怎麼又要走?

老:可不能走啊!美國鬼子殺人放火,我的女兒康淑英和村裏許多人,都被拉走了。

金:我們不走,要在這裏消滅敵人!

老:對呀!不能走啊!可怎麼我見你們把窯洞都騰出來了呢?

金:我們是要把房子和現成的山洞,讓給中國同誌來住啊。

老:誌願軍來啦!(興奮地)這下咱們更有指望啦!(向裴老)

裴大爺,咱們也該預備預備,好歡迎他們哪!

裴:對!他們來支援咱們,咱們也要用一切辦法支援他們。

金:裴大爺,你就快去告訴老百姓,叫他們不要驚慌,我們決不會讓鬼子衝到這裏來。

〔裴老、老大娘二人欲走,金貞子迎麵自山坡走下。〕

貞:裴大爺!

裴:貞子!

老:是貞子!

貞:康大娘!是我。

老:(緊緊拉著金貞子的手)孩子,你可回來了,唉,你媽媽,她……

裴:(急用話攔住老大娘)沒有什麼,貞子,你安心地幹吧,多多斬殺美國強盜,至於你的家……

貞:(極力鎮靜)大爺,你不用瞞我;大娘,你也不用再跟我說下去。我全知道,一個月以前我就全知道了。我是共和國的戰士,你們看著吧,看你們的金貞子是怎樣地打擊美國強盜吧。

老:好,孩子,把美國強盜斬盡殺絕吧!

〔金昌同戰士們上。〕

昌:報告隊長,一切都準備好了。

金:好!

〔樸吉永上。〕

樸:報告隊長,在我們左方發現一支部隊,先頭一個連已經進溝,最前邊一個排,完全是戰鬥隊形,向我們這邊運動,沒有聯絡。

〔戰士們緊張地操起武器。悠長的軍號聲傳來。〕

貞:誌願軍到了,聯絡號。

〔信號彈升起,軍號歡悅地回答。〕

金:我們的信號也升起來了!

(唱)

紅色的信號飛天上,

貞:(唱)

朋友的軍號答了腔。

眾:(合唱)

這號聲多麼親切,

這號聲多麼激昂,

哎,多激昂!

老:(唱)

聽見誌願軍號聲響,

我的心花全開放。

老、裴:(合唱)

熱淚像深山的流泉啊,

湧出我年老人的眼眶。

〔老大娘、裴老同下。炮車隆隆聲。〕

貞:同誌們!

(唱)

看!那邊山溝裏,

看!那邊公路上,

前進的隊伍鋪天蓋地,浩浩蕩蕩,

前進的隊伍像奔騰的大河與長江。

眾:(合唱)

那是無敵的誌願軍,

我們的朋友,人民的英雄,

和我們同上戰場。

貞:聽那邊——

(唱)

馬蹄敲著石頭響,

炮車隆隆過村莊,

千萬把刺刀,像長長的銀河閃星光,

千萬麵紅旗,像紅花朵朵滿山崗。

眾:(合唱)

那是強大的誌願軍,

我們的朋友,人民的英雄,

和我們同上戰場。

貞:聽那邊——

(唱)

進軍的號聲多響亮,

英雄的歌聲多高昂,

他們唱著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

他們唱著抗美援朝保家鄉!

眾:(合唱)

那是勇猛的誌願軍,

我們的朋友,人民的英雄,

和我們同上戰場。

〔馬蹄聲近,馬嘶聲。〕

眾:來了,來了!(鼓掌)

貞:何營長!(急下)

金:同誌們,歡迎啊!

〔激越的進行曲。〕

樸:(領著喊口號)中國人民誌願軍萬歲!

眾:中國人民誌願軍萬歲!

〔金貞子、何光華上,小周及通訊員數人隨上。〕

貞:(興奮地)大隊長,何營長到了!這是我們金明大隊長!

〔金明、何光華二人握手相視片刻,各露驚疑神情。〕

金:何光華同誌,果然是你!

何:你,金明同誌!老戰友啊!

〔二人緊緊擁抱說著:“老戰友啊!”“又遇在一起了!”戰士們熱烈擁抱、握手。〕

貞:(興奮激動地,唱)

緊緊地擁抱啊!

盡情地歌唱吧!

中朝英雄大會師,

緊緊地擁抱在駝峰山上。

眾:(合唱)

讓我們中朝戰士的名字,

也緊緊擁抱在一起,

一同寫上英雄榜。

何:貞子同誌,即刻向總部報告,我們全營已經勝利到達指定地點,到達時間是一點五十分。

貞:是!(入隱蔽部)

金:你們比指定時間提前了四個半鍾頭。

何:急行一百五十裏,邊走邊打,邊打邊前進。你想落到網裏的敵人,能讓他跑掉嗎?這裏情況怎麼樣?

金:(展開地圖)駝峰山是南北大道的咽喉,東西兩峰是南北大道,北邊是鬆山裏,九三八高地是鬆山裏的屏障。駝峰口已被我們完全占領,九三八高地仍在敵人手裏。鬆山裏有敵人兩個團,半小時以前,仍有美軍部隊從北邊退到鬆山裏。敵人正在繼續調動,據我們得到的情報看,敵人將在天亮前後,向駝峰口組織突圍進攻。

何:總部計劃在這一帶布置一個大口袋,殲滅敵人主力,現在正在運動部隊,到明天下午這個口袋才能完全合起來,敵人已開始動搖,準備向南逃跑,我們首先得把駝峰口關閉起來,防止他們逃跑。隻要敵人逃不掉,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金:我們在這裏要固守三天。

何:至少三天,我們得在這裏構築強固工事(指著地圖),在九三八高地上布置第一線兵力。樸:九三八高地還在敵人手裏。

何:我們馬上要他交出來。通訊員,去叫三連長來,一塊去看地形,勘察進攻九三八高地的道路。

〔通訊員複誦命令後,下。金貞子上。〕

貞:何營長,你們提前到達,總部聯合命令嘉獎你們,並命令金明大隊長、何光華營長,共同指揮堅守駝峰口的中朝部隊,密切配合,協同作戰,克服一切困難,堅守陣地,不讓一個敵人漏網。

何:特別重要的是我們的聯係要密切。

金:我相信我們的聯絡員金貞子同誌。

貞:保證完成任務,指揮員同誌!

何:(向金明)至於我們兩人,很早就是戰鬥聯手。

金: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裏會合,又在一個工事裏聯合作戰了。

貞:你們早就認識?

何:在一個班當過戰士。

(唱)

我們一同戰鬥在長城內外,

我們一同戰鬥在太行山巔。

金:(唱)

我們學習著中國的革命經驗,

我們懷念著延安的寶塔山。

我們懷念著楊家嶺中央大禮堂,

毛主席的光輝普照東方,

毛主席的光輝普照東方。

貞、樸:(合唱)

中國同誌戰鬥在朝鮮戰場,

毛澤東的名字就是力量!

眾:(合唱)

美國強盜毀滅著我們的家鄉,

中國人民伸出了支援的臂膀,

受難的家鄉重獲解放,

感激的眼淚灑滿胸膛!

金:(唱)

用什麼話兒我們感謝毛主席,

千言萬語說不盡我們的心願。

眾:(合唱)

這不是我們的口拙舌笨,

世界上就找不出這樣的字眼!

貞:(唱)

為祖國我們正艱苦作戰,

困難中你們來熱情支援。

眾:(合唱)

千句話難說出感激的心情,

世界上就找不出這樣的字眼!

何:(唱)

美國強盜把戰爭帶到朝鮮,

又派兵無理地侵占我台灣,

朝鮮人民齊奮起堅決抗戰,

為保衛和平而勇敢向前,向前,向前,向前!

光榮的人民軍頑強勇敢,

你們的功勞啊,光輝燦爛,光輝燦爛,燦爛!

誌願軍:(合唱)

人類最高的感謝要獻給你們,

最光榮的花朵啊!

要掛在你們胸前。

金、貞:(合唱)

你們跨過鴨綠江,

全世界人民齊歌唱,

有你們這樣的英雄戰友,

世界和平有保障。

全體:(合唱)

我們有英雄的戰士,

比鋼鐵更堅強,

我們有深厚的友誼,

比黃金更光亮!

我們有偉大的旗手毛澤東、金日成,

我們有人類的太陽斯大林。

為和平,我們同上戰場,

斬斷侵略者的魔掌!

永遠警衛著東方。

〔通訊員上。〕

通:報告,三連連長到。

〔劉大明上。〕

劉:報告!

何:準備好了嗎?劉大明同誌!

劉:好了!

(唱)

衝鋒槍打開了保險機,

指揮員展開了紅白旗,

隻等首長命令下,

衝上山,踏平敵人陣地。

何:金明同誌!

(唱)

啟明星已升到東山頭上,

東山頭已展開黎明曙光,

我們一同去看路。

金:(唱)

老戰友隨我來同上山梁。

〔金明、何光華、劉大明上山去。

群眾喧嚷歡呼聲。〕

貞:(唱)

中國人民五萬萬,

新中國的力量大無邊,

誌願軍出兵到朝鮮,

美國強盜心膽寒。

朝鮮人民齊歡呼,

歡呼的聲浪滿山川,

你看那:

村前村後,

你呼我喚;

擁在山下,

擠在路邊,

迎接我們親愛的好戰友,

迎接我們鋼鐵般的好夥伴。

〔人聲、口哨聲、急促漸大的馬蹄聲及唱歌聲:“雄赳赳,氣昂昂……”〕

貞:(急向遠處望)大隊到了!

〔老大娘急上。〕

老:噢,貞子!誌願軍到了嗎?

貞:你看那邊!

老:(大喊)鄉親們,到這裏來呀!誌願軍大隊到了!

〔男女群眾蜂擁而上,熱烈地唱著。〕

群眾:(合唱)

歡迎,歡迎,歡迎,

擦幹眼淚來歡迎,

歡迎中國誌願軍。

歡迎我們的親人,

歡迎我們的朋友,

強大的新中國支援我們,

朝鮮人民有了希望。

歡迎,歡迎,歡迎,

哎,歡迎,歡迎,歡迎,歡迎,

用火樣的熱情來歡迎,

萬歲!萬歲!毛澤東!

萬歲!萬歲!毛澤東!

〔在歌聲中人民軍戰士唱著上。

誌願軍的歌聲大作。〕

誌願軍:(唱)

前進吧,同誌們!

戰鬥吧,同誌們!

人民軍,誌願軍,

大家一條心,

在保衛和平的道路上,

我們團結像一個人。

在金日成將軍指揮下,

我們永遠勝利向前進。

我們前進,前進,前進,前進!

向前進!前進,前進!

〔一部分群眾跑下去迎接。

金明、何光華、劉大明上。〕

何:部隊到了!

全體:(合唱)

前進吧,同誌們!

戰鬥吧,同誌們!

人民軍,誌願軍,

大家一條心,

消滅美國侵略者,

我們團結像一個人。

在全世界人民支援下,

永遠勝利向前進。

我們前進,前進,前進,前進!

向前進!前進,前進!

〔歌聲中餘江平上。〕

何:(向金明)這是我們教導員餘江平同誌,這是金明大隊長!

〔金明、餘江平互相敬禮,握手。〕

餘:(和金貞子握手)已經認識了。(向何光華)何營長,你們研究過計劃了嗎?

何:初步研究了一下。先得馬上拿下九三八高地,在那裏構築第一道工事。我們剛看完進攻的道路。

餘:好!時間不早了,早一點開始吧,占領了九三八高地以後,我們得召開幹部會議詳細討論防守計劃。

金:是啊!至少要堅守三天呢!

餘:根據上次戰役的經驗,敵人突圍總是找中朝兩軍的接合部,敵人指揮官認為中朝兩軍的接合部,是防禦上的弱點,便於各個擊破,因此選擇這裏作突破點!

金:好吧!讓這些帝國主義的將軍們來碰一碰吧!

何:可以行動了吧?

金、餘:幹吧!

何:劉連長!帶三連到指定位置,準備出擊。

劉:是!(下)

金:你們太辛苦了,還沒有休息一下。

餘:來不及了!

何:情況不允許了!

(唱)

立即衝上去,

拿下高山嶺,

搶占敵陣地,

陣地修改好,

滿山上——

堡壘靠堡壘,

戰壕連戰壕。

金、餘:(合唱)

中朝兩軍接合部,

比任何地方都堅牢。

全體:(合唱)

靠我們——

緊密的團結,

戰鬥的友誼,

〔何光華與金明緊緊握手。〕

融合不可分,

凝結牢又牢,

我們用友誼結成防線,

看他美國強盜往哪裏跑。

餘:(緊握著何光華、金明的手)世界沒有任何強盜能從這個接合部衝過來的!

〔劉大明率誌願軍急急走上山頭。熱烈地唱著:

“立即衝上去,拿下高山嶺……”

遠處敵機嗡嗡,照明彈閃爍。〕

——幕落

第二幕

某日黎明。

誌願軍某連防地和人民軍陣地接合部,群山、鬆林、茫茫的大霧。

幕啟時,誌願軍戰士們挖工事。敵機聲,隱隱的炮聲,人民軍陣地的歌聲。

強烈明快的曲子,伴著鋸樹、掘土的聲音。

衛:這霧好大呀!剛才還是滿天星,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

張:正好,美國鬼子飛機用不上。同誌們,抓緊這個好機會,快幹哪!

王:(倔強地挖土)你硬,看你硬,還是老子硬!

趙:(和另一戰士,推開一塊大石)滾你個美國鬼子王八蛋!

(手擦破出血)

衛:來,我給你包起來!

趙:包什麼,不礙事!

衛:不礙事?小心破傷風!(包紮)

〔劉大明上。〕

劉:(向兩個陣地上高呼)同誌們!咱們的工事快要連接起來了,再加一把勁啊!(檢查戰士們的作業。)

〔兩個陣地上:“加油啊!看誰先修到中間那棵樹底下。好啊!加油……”大家緊張地勞動。〕

劉:(唱)

咳!再加一把勁喲,

戰士們情緒高喲!

眾:(合唱)

輕裝疾行一百五十裏喲,

不讓那敵人向南跑喲!

張:(唱)

連夜插到駝峰口,

駝峰口天色未破曉喲,

眾:(合唱)

營長發出攻擊令喲,

戰士們殺聲衝雲霄,

殺聲衝雲霄!

劉:(唱)

哎!殺聲震得黑雲散,

殺聲震得星星落喲,

王:(唱)

殺聲把敵人膽嚇破,

連機槍子彈也打哆嗦。

眾:(合唱)

高山上敵人全掃淨,

馬上就要挖戰壕喲,

和朝鮮戰友肩並肩,

要擋住敵人路一條喲,

要擋住敵人路一條。

劉:(在王的機槍工事裏向前邊看,皺起眉頭)通訊員,去找一排長到九班來。我在九班陣地!(下)

通:是!(下)

趙:美國鬼子他娘的淨是些酒簍子頭號大飯桶。你們看!(往外拋東西)啤酒瓶!罐頭筒,啊,這麼大筒子……

張:(向右方)九班長,加油啊!

〔內聲:“八班長,你們交通溝修通了沒有?”〕

張:快啦!(向大家)同誌們,多流一滴汗,少流一滴血,隻要工事修得好,美國鬼子一定跑不掉!

〔內聲:“向八班學習!”〕

張:(領大家喊)向九班學習!

〔人民軍陣地:“向誌願軍老大哥學習!”誌願軍:“向人民軍學習!”〕

王:班長,咱們比賽吧!

張:比吧,機關槍同誌!

張:(雙腳蹬著洞口,向裏挖,唱)

白天到夜晚呀,

夜晚到白天呀,

好漢不怕腰腿酸,

一心把工事修得堅,修得堅。

王:(在坡頭挖土,唱)

你不怕腰腿疼,

咱不怕肚裏空,

石頭咱也要鑽過去,

鑽它個九彎十八洞。

〔戰士若幹人扛著或抬著木料上,和大家互相鼓勵。張海潮兩腳有些跛,但扛得最多,他一人扛起兩根。〕

潮:(唱)

你不怕那石頭硬,

咱不怕那山坡陡,

扛起這樹樁山上走,

就像浪裏蛟龍遊,蛟龍遊。

趙:(指張海潮)大個子要開木料廠啦!

眾:(喊)向張海潮看齊!

潮:(唱)

你向我看啥齊,

海潮我有啥稀奇,

個子高來飯量大,

幹活自然有力氣,有力氣。

衛:剛給你腳上上了藥,你怎又扛木料?

潮:我的衛生員同誌哩,我自己知道,不要緊。

衛:不要緊,那我以後不管你了,看你化膿把腳化掉才好呢!

潮:化不了,沒啥要緊。

衛:你不守紀律!

潮:(小聲)同誌啊!別咋唬,悄悄地。

衛:連長來了批評你!

潮:連長有一次自己負了傷,還叫我把他背到陣地上,繼續指揮作戰呢!他不會批評我。

衛:我把你沒辦法!(喊)連長,你看張海潮!

潮:(小聲斥責地)天快大亮了,工事修不起你負責任?營長來檢查,我就說衛生員……

〔張海潮扛起木料,邊走邊說,正欲下,劉大明上。〕

劉:(走過去)噯!同誌,你怎麼又上來啦?

潮:報告連長,我……

劉:你算了吧!

(唱)

腳上有凍瘡,

腫得像蘿卜樣,

叫你好好去休養,

誰叫你又把木料扛?

潮:(唱)

叫聲劉連長呀,

別叫我休養啊,

我要為祖國立功勞,

叫我休養我悶得慌,悶得慌!

劉:我們的戰鬥不是一天兩天。

潮:(唱)

敵人正瘋狂啊,

我不能去休養啊,

共產黨員在戰鬥中,

要時刻守在崗位上。

指導員對我講啊,

黨員要頑強啊,

不怕危險和艱難,

首先黨員來擔當,來擔當。

黨員要帶頭啊!

又能克服困難,

不怕危險和艱苦,

黨員處處經得起考驗,

經得起考驗。

黨員要處處帶頭,要能克服困難,經得起考驗。連長,這不是你說過的話嗎?

劉:唔,說過!

潮:(高興地)那我就去扛木料!這次扛三根。(欲走)

劉:這次不讓你去了,待在這兒吧,同誌!

潮:(發急)我真不明白!

劉:有了病,應該好好休養,你怎麼不明白,別淨在那兒裝糊塗。

潮:(不悅地)不明白……有一次戰鬥你掛了花,我要背你下去,你對我發脾氣,命令我把你背到陣地上去……連長,你說……

劉:(笑著)好了,好了!準許你參加,隻是你別去扛木料,休息一下,換別的同誌挖工事吧!

潮:(高興地)是!我馬上去換。

(唱)

馬上去換他,

馬上去換他,

隻要洋鎬在我的手,

工作不完不放下。

(向王世英)看你滿頭汗哪,

王:(唱)

一擦它就幹呀;

潮:(唱)

看你汗水濕衣衫,

王:(唱)

這有啥相幹!

潮:好同誌!

(唱)

讓我來換一換,

讓我來換一換。

王:(唱)

老早就看透你巧機關,

別來找麻煩。

你的凍瘡太嚴重,

快去休息,

別跟我找麻煩,

別來找麻煩。

潮:(走近趙)你歇歇,讓我來!

趙:(唱)

我是一個青年團員,

怎麼能讓你來幹?

你的凍瘡太嚴重,

快去休息坐那邊,

快去坐那邊。

潮:對,對!(走近張慶)班長,你一個人一把鎬,不歇氣地幹還行啊?快讓我換你!

張:(唱)

幹得正得勁呀,

幹得正上癮呀,

你的凍瘡太嚴重,

最好你坐著不要動,

你坐著不要動。

潮:(著急地向劉大明,唱)

人人是英雄,

個個是好漢,

誰都不要我替換,

這可叫我怎麼辦!

劉:你休息會兒,看誰累了再換吧。

潮:(坐下)休息?(舉目向四處搜尋)休息?(突然跳起來撿起一個大罐頭盒)有辦法了,你們看!

(唱)

洋鎬不給我呀,

咱用罐頭盒,

拿起盒來把土掘,

比你洋鎬挖得多。

來!班長,咱們倆聯合起來,你管挖土,我往外掘,這叫聯合挖土機!

張:噯!張海潮,你來用我的鎬。

潮:(唱)

剛才我要換呀,

你貴賤都不幹,

看你汗流氣又喘,

快去休息坐一邊,坐一邊。

〔放下罐頭盒,拿起洋鎬。張慶拿起罐頭盒。〕

潮:你怎麼搞的?

張:(唱)

你腳上有凍瘡呀。

行動不便當呀!

再把手也割壞了,

看你怎麼來打槍,

怎麼來打槍?(挖土)

潮:那不行,還是讓我用盒子吧!

〔兩人搶盒,讓鎬。〕

張:不……快點幹吧。

〔兩人聯合挖土,緊張勞動,沙石飛揚。〕

潮:連長,看我們這聯合挖土機,不賴吧!

劉:真帶勁,幹吧!

(唱)

中朝英雄漢,

同守駝峰山,

兩軍接合處,

陣地緊接連。

戰壕彎又彎,

好像龍一盤。

全體:(合唱)

到處結成火力網,

把鬼子消滅在大山前。

〔戰士甲跑上。〕

戰甲:班長,炊事員來收米袋子!

張:已經收去啦,還收?

戰甲:不夠!

張:告訴炊事班長,做稀一些!

戰甲:炊事班長說“挖工事是費力氣活,要給同誌們吃結實點。”

張:咱們輕裝急行軍,米帶得不多,不能一頓吃光,要在這兒守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