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船上的三個人已經聊了許多事情。原來,桓卿總是會靜靜地望著搖靈的背影,最後不是會悲傷地歎息,就是會關切地微笑,但是搖靈早已心有所屬……這是寒越比較喜歡的話題。原來,伯奢無人的弟子不隻是若虛一個人,還有一個叫作梓之的,兩個人都很精通射術,若虛可以在百步之外射中奔跑著的牛的尾巴,此外,他們都諳熟方術,若虛要比梓之的高明的是,他還懂得如何使用符?,符?由南華發明,一直傳承到現在,很可惜在方士的手中還不算特別流行。原來,簫瓊喜歡白菜豆腐湯……船舫中的熱鬧到了現在,也大概冷清了下來。
簫瓊忽然說腳坐得有些麻,於是站起身來想要出去待會兒,又因為走起路來費勁,便拄著那紫槊走了出去,艙外月明星稀,簫瓊蹲下舀了?g水喝,就在此時,遙遙不過幾步遠的岸上響起了些動靜,是林中的野獸嗎?簫瓊十分好奇,便一直往那裏望著,忽然於林子中竄出個黑影,簫瓊驚了一驚,他站起身來握住紫槊,他發現那個黑影是個男人,那人自腰間抽出一條鎖鏈,回頭向陰影中狠命地抽打了一下,一聲嚎叫隨即傳來,那個男人向一旁躍了出去,一頭巨羆緊跟著撲了過來,此時,船艙中的兩個人也走了出來,“出什麼事了?”若虛聲音還沒落下,就看到了岸上的一幕,寒越趕緊驅走了文鯉,讓木舟先停下。
那羆還沒等男子站穩正準備要一爪拍過去,那男人慌忙之中跳入了水裏,水還很淺,他揮舞著鏈條又抽了一下羆,羆又憤怒地吼叫了一聲,舉起了巨爪,那人趕緊又跳向了水深的地方,此時他離簫瓊幾人所在的木舟已經不遠了,簫瓊見機,喊了一聲:“快!勾住它!”他說著,將紫槊向前遠遠地伸去,那人看到後將鎖鏈掄向了伸過來的紫槊,正好牢牢地捆實,若虛幫著簫瓊,一起將那男子拉上了船,這人正是燔契。
燔契伏在船上,稍微有些急促地呼吸著,若虛忽然問了一句,“那羆呢?”
“已經在水下了。”燔契抓住若虛的袖子,讓他不要太伏在船舷上,“羆喜歡吃魚,所以不畏懼水。”幾人聽後都慌了神,那羆本來凶猛的很,現在卻又悄無聲息地隱秘了蹤跡,能聽到的隻剩下一陣陣水波聲。
“現在怎麼辦?你這獵戶,好端端的招惹這羆做什麼?”簫瓊四處探望著。
忽然間,那羆從船頭處扒了上來,整個船身都向前傾斜著,四人驚叫了一聲,紛紛抓住了船舷,身子向後仰著,燔契立穩了身子,跟著怒吼了一聲,又抽打了那羆一下,這一下似乎傷到了羆的眼睛,它被激怒了,燔契也退了回去,“船上太危險了,我們得回到岸上,在岸上宰了他。”
“文鯉被驚散了,船已經動不了了。”寒越說。
“將鎖鏈還勾在這槊上,我與你下水,我引開羆,你將船拉到岸邊。”簫瓊水性最好,他見那羆在水裏笨拙的很,便有了這個主意。
燔契聽後,將腰間的匕首遞給了簫瓊,又將自己的佩劍拔出遞給了若虛,簫瓊將紫槊也放在了若虛手上,若虛緊緊握住,說了聲“小心”。
“我們都上東岸。”簫瓊說完,在船尾跳進了水中。
若虛用盡全力刺了那羆一劍,將它逼回了水下,那羆於是看到了潛在水裏的簫瓊,便向他遊了過去,但簫瓊遊的要快許多。此時,船上的燔契也跳下了水,他一手持著鎖鏈,潛在水中,兩腳支著水底的泥沙,在一點一點的將木舟往岸上拉,很快船便被拉到了淺水處,若虛於是也跳下了水,“寒越,你留在船上。”若虛說著,與燔契一同跑去接應簫瓊。…
簫瓊不敢回頭看,心裏算著船快靠了岸,便開始往淺水處遊。
“簫瓊,快上岸!”若虛大喊了一聲,他右手拿著燔契的佩劍,左手持著紫槊。簫瓊上岸,由於一直是逆水,簫瓊此時筋疲力竭,踉踉蹌蹌的上了岸,他已經跑不動了,很快就要被羆追上,“接著。”若虛一下子將紫槊拋向了簫瓊,那羆現在已遊到了簫瓊的身後。
“後麵!”燔契喊著,簫瓊穩穩地接住了長槊,就在這一瞬間,簫瓊的心中莫名的一顫,隨即又有了力氣,他雙腳交叉站穩,等了片刻,正在那羆要攻擊自己的時候,他輕喝一聲,接著將紫槊向後甩了過去,正打在羆要過來的爪子上。
那羆一聲慘叫,倒在淺灘中,若虛跟了過來,一劍將羆的巨爪釘在了沙地上,那羆不知道疼,硬是將爪子抬了起來,逼退了若虛,正要拍向簫瓊,簫瓊也不知道怎麼了,揮完那一下之後,又馬上沒了力氣,癱倒在地上,簫瓊驚慌失措,知道自己是必然躲不過這一下了,燔契又及時跟上用鎖鏈勾住了佩劍,向後一拽,將釘在那爪上的劍活活拔出,鮮紅的血濺了一地,這一下終於激痛了羆,也救下了簫瓊,燔契一躍來到那羆麵前,用綁著利劍的鎖鏈又抽打了羆三四下,那羆也漸漸虛弱了起來,燔契於是停下,護著簫瓊向後退著,羆哀嚎著,也不知道是要離開,還是要留下和這幾個人拚盡最後一點蠻力,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裏飄來一隻蝴蝶,飛舞在羆的眼前,羆看著那隻蝶,粗喘了兩下,於是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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