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南華山與往日十分不一樣,山中陰雲密布,往常馴服的野獸開始變得暴躁,現在的山?是南華的妻子女繁,她不過才外出幾日,山中便起了變故,繁霜送完若虛並沒有馬上歸山,而是在外奔走,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
燔契與蝶諭被帶出了九丘,到了大江南岸,乘車往東半日,來到了濮水入江的河口,這位南華山人停住車,“剩下到東海的路程,隻由這位女士一人來走,燔契要跟我回南華山,不要急,這都是危的安排。”
“最起碼讓我知道你是誰。”蝶諭向前探著身子。
“我是南華山人梓之的。”梓之的本為伯昏的一位得意門生,如今隻是另外一隻受了危蠱惑的迷途羔羊。
既然是危的安排,蝶諭也不好違背,也不知為什麼,蝶諭十分放心把燔契留在這種人身邊,這些與危有關係的人。她記下了了名字便下車與梓之的換了個位置,燔契遲遲沒有下車,顯然是還有些話要和蝶諭說。
“你怎麼知道這種人可信?”燔契問著。
“這種事情就是危會做的,不像嗎?”蝶諭沒有回頭,“剩下這段路要是咱倆一起走,估計你反而不會安安生生地走完,倒不如先留在南華山,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座山已經是危的了。”蝶諭說完,看了一眼山上的烏雲。
燔契向前湊了過去,耳語了一句:“隱亭的事不能說。”便下了車,蝶諭這才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燔契,便轉身驅車離去。
梓之的待燔契十分恭敬,領著他一路上山,山中的景象讓燔契想起了沃民國,陰雲不散,好像隨時都會打起驚雷;見到有人走來,在門外劈柴的樵夫撂斧躲進屋內;潭水渾濁,泛著土色;鳥不鳴,蟲不叫,這一切襯著梓之的臉上的笑容,燔契忽然就不懷疑了,不懷疑蝶諭的那句話了,“這座山已經是危的了。”
“危在謀劃戰爭,這點你清楚吧。”燔契說完,梓之的沒有回答,於是他繼續說:“無論他答應了你什麼,你犧牲的總會比你得到的多。”
“但是別人失去的,就會比我犧牲的多。”梓之的說話了,燔契本來還想隨便勸他兩句,了解了解此人為人,可現在他忽然打消了這個的念頭。
“那邊的林子怎麼了?”…
“砍了去做獸檻,這裏的野獸凶猛,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山中的樵夫。”
“野獸變得凶猛是為了保護它們的山。”燔契聲音沉了下去,“危喜歡這麼做,是因為他瘋了,他被囚禁了幾千年,所以他也喜歡囚禁別人,囚禁這些自由的生靈,他認為自由一文不值,這是他最大的錯誤。”
“不,賢者在那千年的囚禁中領悟到了自由的真諦。”梓之的嚴肅起來,轉過身看著燔契,此時兩人已來到山裏人居住的地境,正站在一處宗廟旁。
“你認識若虛?”
“哦,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他準備的,他將失去一切。”梓之的的表情變得凶狠。
“已經入夜了,如果第一天夜裏你找不到我,你叫再也別想找到我了。”
“你以為你走得了。”梓之的拔出佩劍,挺在身前。
“你知道嗎?你隻不過是被危利用了,你的仇恨,你的欲望,你的妒忌。”燔契被劍指著一邊向後退,一邊麵不改色地說,梓之的聽到燔契的話後,反而笑了起來,“我今日看到的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罪行,你隻不過是危的幫凶,我原以為危這般行徑總有一天會招來上蒼的製裁,我隻用等著就行了,現在我發現,隻等著是沒有用的。還有……”燔契一隻手慢慢伸了出去,按住了梓之的佩劍的劍柄,梓之的不覺得這個動作能夠威脅到自己,“是的,我走得了。”
燔契說完,從懷中掏出了那張皺巴了的符?,一手將劍按了下去,一手將這張符紙拍在了梓之的的胸前,梓之的渾身一顫,抽搐了兩下,昏倒在了地上,燔契也被這符?的效用嚇了一跳,若不是若虛留情,可能倒在地上抽搐的就是自己,“感謝若虛……”燔契搜了遍他的身,把能取走的都取走了。
第二天早晨,梓之的醒來後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建好的獸檻被毀,還有獸檻裏的虎豹熊羆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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