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下午,從隱亭離開的三人還有一段路程要走,到燧人國大概得是入夜以後了。簫瓊把弄著手中的燧石,“他為什麼那麼說,醴泉說燧人國是一個值得一去的地方,那裏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我隻在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因為地處中原,許多的習俗也都仿了漢,所以也算不上是什麼異國他鄉,你在那裏看見一個儒生模樣的人,那他就是個鐵匠,無論是始皇帝還是武帝,都沒能熄滅燧民鍛爐中的火焰,設立在那裏的鐵官,裏麵也大都是些誌圖歸隱的老臣,煉金冶鐵等相關事宜,還是由本地人說的算。國中有供異鄉客旅經商居住的區域,那裏的本地人並不多,所以到了那裏,就和你家鄉的市集感覺差不多了。”寒越說著,另外兩人聽得入神,“至於有什麼值得一看的,估計我們這一趟沒時間去看,所以……便不給你們講了。”
兩人一齊“噢”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此後,幾人又寒暄了幾句,一直到入夜後,小舟終於靠了岸,三人步行到驛館取了三匹馬,趕了半個時辰的夜路,到了城中,牽馬進了馬廄,再走兩步到了逆旅。
店家就是位外地人,謙遜又懂禮,已經不是很年輕了,頭發還沒有全白,聲音卻很蒼老。他看見這位神女一般容貌的女方士身後還跟這倆位佩劍的男子,自是沒有敢怠慢,秉著燭台引領他們來到樓上,招呼他們住下了兩間客房,寒越與他談了談價錢,店家沒有多要。
“還有件事情要問您,前一陣子有沒有一男一女在你這裏投宿過?男子穿緇衣,身材要比他倆都壯些,女子穿著,身材都與我相似。”
“不曾見過。”
“那,有沒有位身穿白袍,佩劍的年輕人?”
“有,就是昨天的事情。”店家兩句回答的都很幹脆,此時他開始回憶,“他來時走時都帶著帽子,看不清容貌,他有一柄長劍,樣子很新奇,沒有鞘,用油布包著。”
“就是他,他有說往那裏去嗎?”
“這……沒有,沒有。”店家的眼神不再安靜。
“我們來自九丘,絕不是什麼壞人,那人是疏屬山中的攝靈,我們是相識的。”寒越稍微說了下謊,他看得出來是攝靈走時囑咐過店家不要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別人,這是攝靈最近才流行起來的一個習慣。
“他往西邊走的,應該是去,西山那邊。”店家吱吱嗚嗚的,寒越聽後,又要再給他一點錢財,店家竟沒敢要,看來是個不想惹麻煩的老實人,“這裏每天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我看上幾眼就能看個大概,他一個人沒有與他同行的,你們不是壞人,既與他相識,盡快趕上他就是了。如今的燧人國,表麵依舊太平,但是見你們這些人來得多了,我就知道,那些人也該來了,那些不該來的。”老店家將燭台交給寒越,自己摸著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