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曰(1 / 2)

事實上,若虛在那晚受的傷很快便已痊愈,隻是伯昏的離去,帶給了他太沉重的打擊,使他陷入了懷念與悲傷之中不能自拔,這幾日來也常常會黯然神傷,鬱鬱寡歡。

而簫瓊則不得不將夢中人的秘密講給了他的這些朋友,也常會因為再也沒有遇見兮幽而發牢騷,奇怪的是,自從在南華山那晚,簫瓊與湮咒在覺與夢之間發生了幻術一般的轉化後,簫瓊便開始變得異常嗜睡,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一旦睏意襲來,簫瓊便能倒頭就睡。

燔契接受了較為周到的醫治,如今他的一隻胳膊被纏上了竹架子,臉上本來有兩處傷痕,醫者為了不留下疤,為他塗了一些少見的藥材,當然,在隱亭之中,有些人對他仍不怎麼友好,有些人卻對他尊敬異常,燔契並不在乎這些,他更多的時候是在掛念自己的愛人蝶諭。

寒越在為十五天後的禘祭忙裏忙外,由於另外三個男人的特殊情況,僅剩的墨凝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寒越唯一的助手,總而言之,在這十五天中,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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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後。

簫瓊,若虛和燔契三人成為了這場祭祀的嘉賓,他們的位置正對著與梧桐和醴泉,而繁霜作為最尊貴的客人坐在了女璃身邊,寒越為了報答墨凝的幫忙,為他在祭祀中謀了個不大不小的巫職,最主要就是負責看管生祭。

宴會上,離祭祀的時辰還有一段時間,眾賓客紛紛到場,接下來是舞樂表演,賓客會在期間互相祝酒,當喧嘩與熱鬧再一次歸於平靜時,就意味著禘祭的時辰即將到來了,女璃會在這時講一段簡短的賀詞。

“就在一會之後,我們即將迎來今年的夏季,天神祝融將會為九丘建木祈福……”

女璃說著,台下似乎發生了點狀況,簫瓊由於嗜睡的毛病,早早的就趴在了桌子上,女璃正要講話,他又被一旁的若虛叫醒,半夢半醒之間,簫瓊的那一頭白發在台下左搖右擺,格外顯眼,頭冠不一會便掉了下來,落在案上,依在了酒樽旁。

若虛坐在簫瓊的右邊,他這幾日的心情也不見好轉,就算是這樣一個好日子裏,他還是鬱悶得很,宴會開始後沒多會便喝的爛醉。

燔契坐在簫瓊的左邊,他倒是一直認真聽著女璃講話,隻是臉上一道紅一道青的,左手臂膀上還纏著竹架。

就在這時,簫瓊已經抵抗不住困倦,撐在桌案上的手從桌邊滑落,一下子抵住了燔契的大腿,正是一處淤青,燔契沒有忍住,大叫了一聲,驚醒了簫瓊之後,簫瓊也大叫了一聲,一聲比一聲大,合在一起打斷了正在講話的女璃,全場人都很好奇這兩聲大叫是因何而起,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向簫瓊這邊往來,坐在一旁的若虛忽然起身一下子跑開了老遠,一會又傳來了一陣狼狽的嘔吐聲,緊接著的是一聲禽鳥的鳴叫,一隻羽毛華麗的山雀撲騰著翅膀落在了祭壇中央,隨後跟著的是穿上奇裝異服的墨凝,他先是撲了個空,然後又手忙腳亂的追著山雀從祭壇的另一邊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