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一臉欣喜,替我拿來床邊散落的衣服,吻著我的臉,“富貴,任妍今天的生日,請我們去吃飯。”然後目裏都是期待。
其實任妍怎會請我,分明隻請了連墨,然而遲鈍的他從未發現過任妍對他的感情,卻總把她的好意轉給我,“我不去了,你去吧。”
連墨眉毛皺了起來,他才與我做了男女間最親密的事,自然與我倍生依賴和愛戀,此時又怎能離我而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正說著,樓下忽然有些動靜。
我仔細聽著,推推他,一邊穿好衣服一邊說,“有人在叫你。”
連墨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拉開一條縫,樓下的人看見了,更大聲的叫起來,“連墨,快下來,都等著你呢!”
這聲音我當然記得,是任妍。
想來是怕連墨不去,親自又跑了來尋他。
連墨沒答應她,回頭看我,“去吧,富貴……我們一起。”
我咬著黑皮筋雙手攏著頭發,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我不去了,我還要去醫院。”
他這才想起來邊真的事,一拍腦袋,“瞧我,怎麼連這也忘記了,我也不去了,你兄弟自是最重要的。”
可這時門也響了起來,似乎有好幾個人,連著拍門,外邊全是嘻嘻哈哈的笑鬧聲,有人喊,“連墨,快出來,要不任妍可得把我給殺了。”
連墨急忙過去把被子展開,捏了床單,將紅色的印記蓋住,然後敞開窗戶,將新鮮的空氣放進來,剛做好這一切,外邊的人已經找了傳達室大爺拿鑰匙開了門。
我捧著白瓷缸子一口一口抿著涼掉的開水,氣氛壓抑至極。
當先被推進的女人,微笑凝固在嘴角,門外也沒了動靜。
連墨率先打破僵局,“坐啊,坐啊……嗬嗬……”
可哪裏有落坐的地方,任妍冷著臉,強做微笑,“富貴也在啊……我還以為……連墨一個人在宿舍呢,打擾你們了。”
“沒事,我馬上就走。”我站起身,準備出去。
連墨趕上來,“富貴別走。”拉住我的臂,卻又覺得沒有理由留下我,隻好又說,“那把補品帶上吧。”說著從床頭提出來,“我送你。”
任妍看見那袋補品,麵色更是鐵青,“原來你送給富貴了。”
“富貴家裏有人生病,還得謝謝你任妍,對了,還有上次的展覽票,真是麻煩你了。”連墨以為自己是在客氣的至謝,而我卻清晰的看見任妍難堪的表情,甚至她的兩隻手,也漸漸捏成拳頭。
她忽然又笑出來,故作輕鬆,“沒關係的,反正……反正我們是很久的交情了,今天我過生日,大家夥非要我請客,最近破了個案子,也當是慶功了,大家全在呢,伍富貴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搖頭,“不了,我……”
“也好,”她接過話頭,然後自然的攬住連墨的手,“不過你男友,我們可得借用借用了,不介意吧?”
連墨幾分尷尬,不做聲色的想推開她的手,她便假裝與身後人說話主動放開,立刻有幾個警察受她鼓動,吆喝起來。
“連墨你也太纏綿了吧,又不是見不著了。”
“就是,人任妍一生就一次二十六歲,你回頭再跟富貴約唄。”
連墨為難的看了我,“富貴我……”
“我沒事,”從他手裏搶過補品,爽朗的衝警察們笑了笑,“我還得去醫院呢,連墨就交給你們了。”然後回身在連墨臉上響亮的一親,在起哄聲中轉身離開。
出了宿舍樓,向中北大街方向走了大約半鍾頭,天色漸黑。
一輛奔弛靠近,緩緩停下,莊綺夢打開車門,“上來。”
我將補品扔進去,卻自己站在外邊,“有時間嗎,陪我走走。”
“現在不行,”她這樣回答,把補品放到腳下,“逸之回來了,吩咐你必須立刻回景山別墅。”
猶豫了下,我坐進車子,莊綺夢對司機說,“先把我放在酒店,然後送她回去。”
“你不同我一起回去?”
“逸之還需要我……去陪一個人。”
我心裏猜是黃德安,隻是未知連逸之和黃德安分明已經有了矛盾,怎麼會還在往來。
莊綺夢說,“生意上的事,不是看彼此不順眼就能撇清的,你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指頭探到我胸前,取下竊聽器,“今天做的很好,不過他倒未必會開心。”
“連老板?我全按照他的吩咐做了,相信不日他就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又怎會不開心?”
莊綺夢試圖找出一支煙,卻發現早已抽完,苦笑搖搖頭,“你若早生個十年,或許能取代他心底那個女人的位置,可惜了你出現的太晚,而她死的又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