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妍說,因為順利逮捕的那幾名黃德安手下,所以警方已經掌握足夠的證據為房軍軍洗脫殺人嫌疑。
但必須等待順利開庭審理黃德安案件完後,房軍軍才可以正式被釋放。
關於探視,雖然仍被禁止,但因為再過幾日他便能出來,所以我也不是很急。眼下最重要的,一是如何應對連逸之,二是邊真。
邊真入醫院的時候,房軍軍已經去了海夏,不過很可能唐隊長已經將邊真的事告訴了房軍軍,畢竟因為他們之前有過接觸。雖然不肯定,但我希望在房軍軍出獄的時候,邊真的病情已經被控製下來。
謝過任妍,我在連墨的陪同下又去了趟聖光寺,將他的骨灰同邊媽的埋在一起。
幾個月前見過的那個老和尚,翹了腿坐在石階看著我和連墨。
我無心與他交談,隻覺得身心疲憊,但雖然疲憊,卻還是央求著連墨帶我去看邊真。連墨顯得緊張,推脫不下才交代實情。
原來邊真不好,一點也不好,沒有合適的腎,又受了我被抓走那日的刺激,病情急劇惡化。他不願讓我擔心,便要求連墨保密不告訴我。
“我隻答應不告訴你,卻去問了醫生,原來邊真的病本來就是晚期,再不換腎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連墨在我的追問之下,將實情交代,“另外,我去查了邊真的治療費用,原想著不夠或許我能貼上去,卻不知道,原來三叔一直在暗中幫你呢,你可要好好的謝他。”
我被這話嚇了一跳,幸而連墨一直信任我,以為連逸之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出錢為邊真治療,卻沒想過別的可能。
“死的慘啊死的慘。”那老和尚嘀咕嘀咕著,從指甲縫裏彈出點東西來,“虱子啊虱子,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貪婪人血才死了去,阿彌陀佛。”
連墨見他髒的緊,便忙拉了我出廟門,“怎麼樣,現在要我帶你去見他嗎?”
我捏著拳頭,心裏亂亂的,連逸之答應過我,要治好邊真,並且以他的勢力,不可能找不到合適的腎。時間拖了這麼久,他卻除了要求醫院對邊真進行透析和藥物治療外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
他在等待。
等待我的結果。
他是個商人,一個優秀的商人不會僅僅付出,他要看到自己所能得到的,才肯給予我想要的。
真是狡猾。
“我們,不去了。”我這樣回答連墨,看著他迷惑的表情解釋說,“去了邊真會更擔心,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連墨有點擔心,但我想他已經習慣忍讓我的任性。
我們買了些日用品,便回去連宅,因為房子已經被轉租出去,連墨便以此為借口求我長住他家。正好連老爺子想讓我陪著他,於是順理成章住了進去。
然而其實我心裏明白,連墨是害怕我,再出意外。
可更大的意外又在哪裏?
不正在連宅嗎?因為莊綺夢新電視劇在後期製作而得以空閑搬回連宅暫住的連逸之,也正好可以每天監視著我。
想到莊綺夢,我抽了空去問連逸之,“黃德安死了,那她呢?”
連逸之兩指捏了煙頭,在煙灰缸裏輕輕摁滅,“她有別的事需要做,你做好你的事便可以了。”
心裏噔的一下,“黃德安都死了,你還要她做什麼?”她也是個被毒品控製的可憐女子,我本以為黃德安死後,至少她可以解脫,沒成想她竟還在為連逸之做事。
“嗬,這世上,本來就不止一個黃德安。”連逸之將報紙疊起來,放在手邊,然後看著我,“伍隨心,你聽著,我隻要家產,然後你要和連墨怎樣,我都不管。”
聽前邊那話的意思,卻是除了黃德安,與他有生意往來的還有其他人。
“不管怎樣,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但你要盡快,為我兄弟弄到合適的腎。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
開門聲打斷我們的對話,劉美華邁了進來。
“隨心,是不是找不著茶葉了,抬手右邊就是。”然後瞥了眼連逸之,“喲,原來三弟也在,你們都談些什麼呢剛才。”
“沒什麼。”匆匆拿出茶葉,捧在懷裏走出門去。
這宅子裏,除了連墨,怕是沒一個單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