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的春末,每呼吸一次,都能聞見空氣裏裹著淡淡的泥腥味。
以至於很久以後,每當雨後空氣漸漸清新,我就會帶著無法釋然的心情去回憶十年前的點點滴滴。
四月的第一場雨下起來的時候,我送了傘去連墨的辦公室,大家已經開始戲稱我為“弟妹”。任妍有時也會跟著說笑兩句,但勉強牽出弧度的嘴角裏,總有那麼一點尷尬。
房軍軍的案件最終審理期定在了五月四日下午三點,我和連墨的婚禮定在了五月五日。連墨和我說好,一起等到房軍軍出獄。屆時還要把邊真接出院,務必讓他們一起參加婚禮。
我笑著跟他說好,拉勾約定。
然後安心的在連家大宅裏,住過一日,又一日。
劉美華始終出沒在我和連逸之的周圍,無論任何環境,她總是帶了淡淡的笑意,眸子裏卻總是冰冷。她是出身於大家庭的人,自小習慣了察言觀色,也習慣了將情緒隱藏於心底。她在想什麼我不清楚,但身為連家第二子的夫人,她對連鳳之能得到什麼,想必關心無比。
我開始竭力避免同連逸之說話,接觸。
然而他總是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時而微笑,夾著一隻香煙,偶爾看我一眼,但著曖昧的眼神,用話語暗示我。
時間,不夠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雖然平靜,但內裏波濤暗湧。
苑江的五月有些動蕩不安,許長安殺人事件的爆發讓所有苑江市民緊張了起來。許長安隻是個工人,因為下崗想買個棉花糖機器做活,於是想到了殺人搶劫。隻是如此簡單的原因,卻殺害了十幾名市民。說來他也是可憐的,但最終還是讓自己成了罪人。
許長安這事剛閉幕,連墨又被拉進了另一個專案組,局裏要求保密,我央求他告訴我,夜裏兩三點他耐不住我,隻好稍微提帶了點。
“唐隊長那事還沒完,局裏從他調查黃德安的資料裏發現,黃德安有生意往來的絕對不止已捕的那幾個,雖然也有在逃的,不過……想來幕後還有人。”
“是什麼人呢?”
連墨搖搖頭,假裝熟睡。
我聽見他不太平穩的呼吸聲,便去摟住他的胳膊晃,“告訴我嘛。”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跳的厲害,難不成,連逸之已經被發現。所以他最近才一直老實呆在苑江?
連墨見我不肯睡,索性睜大眼,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好呀,我告訴你,不過……我可餓了。”
我翻身起來,“我給你拿糕點去。”
連墨把我拉進懷裏,“不吃糕點,我吃……”
“吃什麼?”
他一口吻住我,舌尖在我上齒牙床一掃,癢癢麻麻的,然後鬆開,“我吃你。”
這些俏皮情話也不知他從哪學來的,卻總歸比從前木木的任我欺負好,我大笑了去咯吱他,連墨便用腳勾住的大腿,不讓我動彈。
兩手繞到我身後去解我的內衣帶子,邊解還邊抱怨,“怎麼這麼難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