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與幽默,這兩者同樣引人注目。如果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相同性,恐怕是兩點:大眾性與誘惑性。當然它們之間也有極大的差別,幽默需要極高的才智,而性事對除閹人以外的成年人來說,無須任何指點。
在任何幽默形態中,性幽默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大眾幽默中尤其如此。其中不乏猥褻笑話,粗俗與輕浮的風格幾乎是其主調。但也有一些文雅並且好玩的妙語。
各國的幽默對處女的調侃,美國是最無情的。在美國,各大學都要舉行返校節遊行,但勃拉格姆大學卻取消了這次活動。原因在於,學校中所有的處女都理所當然地走在遊行隊伍的前麵,去受人敬仰;然而該大學其中一位處女病了,剩下的另外一位不願意孤零零地一個人走。
又有笑話說,北愛荷華大學校園裏矗立一座鍾樓。當地傳說。每有一位處女畢業,就有一塊磚頭從塔上掉下來。
美國人一說起有關處女的笑話就非常來勁,他們把處女的存在揶揄為奇跡的存在。也許有人讀過這種笑話,為美國處女之少而感悲哀或慶幸。然而這隻是幽默,當然也能反應出道德與社會觀念,但畢竟離不開誇張的手法。譬如說荷蘭人節儉,比利時人用幽默的手段來形容,其效果令人吃驚。說是荷蘭人在自己的湯裏發現了一隻活蒼蠅。他會怎麼辦呢?荷蘭人把蒼蠅從湯裏撈出來,倒拎著它的腿。大聲叱責:
“把我的湯吐出來!快吐出來!”
荷蘭人挖苦比利時人愚笨,也有一個笑話。說比利時牧羊人在回家的時候,要數一數羊隻有沒有丟失。他先數羊的蹄印,然後除以四。當然比利時人的愚笨,同荷蘭人的節儉與美國人對處女的驚訝一樣,大約隻是“山色有無中”的戲言,這是幽默,而不是其它。
處女在任何國度都是少數人。女嬰不應以處女命之。同樣的道理,年逾五十的女人如果個個保持玉身,蒙處女美譽,對社會和當事人都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它至少構成對人類繁衍的一種威脅。然而,處女在什麼年齡還處著,什麼年齡不複處焉,往往成為性道德的最敏感的話題。某女作家的小說有一細節寫到:將處女膜作成丈八大旗在手中舉著,獵獵作響。這是作家對封建貞操觀最憤慨的抵毀,也是性幽默之一種。這仿佛在說,最尊貴之物實際最不尊貴。不信的話,大力張揚其尊貴又如何呢?
蘇珊·郎格說:“男人和女人的競爭,是普遍、文明、也是原始的競爭。這種競爭的進程就是喜劇的節奏。”如果郎格分析得對,這恐怕就是性幽默大量存在的理由了。
在夫妻之間,妻子怕丈夫,甚至挨丈夫痛毆,是一種野蠻的客觀存在,但不會成為幽默的材料。反過來,丈夫怕妻子在各民族都是喜劇的來源。怕老婆的笑話我聽過許多,最傳神的是加利福尼亞農人一則。說加利福尼亞的農人在地震之後,剛剛結束驚恐,就趴在地下,用手撫摸著泥土,喃喃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