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能兩清。”石鐵林異常激動,“是你真正延長了我媽媽的生命,你是我的恩人!”
這時,門開了,進來一位中年男子:“石鐵林,你別再裝了,這老太太不是你的媽!”那男子對肖燕燕說,“他撿了個老媽供奉著,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那是他仇人的媽!”
肖燕燕大吃一驚,石鐵林也臉色陡變!
那男子神色莊重地說:“我不禮貌,偷聽了半天了。我是這個屯的屯長,村支部委員。我必須對市裏來的領導說明情況,不然,我就會活活憋死!”
“不,肖警官,我騙了您。我其實是個刑滿釋放的犯人,那天不敢說,因為我對公檢法有意見,更知道你們警察最恨有前科的,要是說出來,糾纏不清,我媽怎麼辦。沒想到您給了我那麼大的幫助……”
“什麼犯人!紅石嶺子沒有一個人這麼想!”屯長講述了一個讓肖燕燕驚心動魄的故事。
五年前,這個偏僻的村屯出了一位思維超群的小夥子,他去南方打了幾年苦工,回屯後,就鼓動大家利用獨特的山區優勢,科學致富。可是,山裏人懶慣了,誰也不聽他的。沒辦法,小夥子就率先垂範,找了一些書來研究,最後,投進全部家產,承包了一條小山溝,在那裏放養長白山特有的林蛙——哈什螞。不要說這東西味道鮮美無比,就僅從它腹中扒出的油,在國際市場上都是搶手貨。
然而,小夥子的蛤蟆剛開始養殖,麻煩就隨之而來,有一個全屯人人懼怕的地癩子孫大虎,幾乎天天夜裏光顧小夥子的養殖地。抓住他幾次,顧及鄉鄰的麵子,小夥子不但放了他,反而哀求他別在關建時候捕殺他的種蛙。孫大虎惱羞成怒,竟然趁夜裏給蛙池投了劇毒農藥,數千元的種蛙一下子毒絕了根!
小夥子痛不欲生,立即去派出所報了案。然而,法律是重證據的,他沒有當場捉住孫大虎的手腕,無人能抓捕他!小夥子哭夠了,又通過科協擔保,貸了款,重新振興起他的蛙池。他遍告鄉鄰,蛙池四周安裝了電網,請不要靠近。可那地癩子孫大虎半夜還是試圖偷食種蛙,被電死在現場。盡管全屯村民都在求情書上按了手印,但國法難容,小夥子還是以私設電網傷人致死罪,被法院判處五年徒刑!
“我判刑罪有應得,也值,總算為村裏除掉一顆法律都奈何不了的毒瘤。然而,我受不了的是,孫大虎的母親,就是照片上我的親娘啊,她老人家竟然把手印按在了求情書的最前麵,並且不索取任何賠償。肖警官,你說我怎麼承受得了!”
“我在監獄努力改造,三年半就獲釋了。我想的就是出獄後,能讓失去兒子的老人能有個依靠。出來後,那情景讓我差點瘋了:老人家一雙眼睛全部失明,她的兒子整天打罵她,可畢竟還是兒子呀。是我奪去了老人家的雙眼!更想不到的是,媽媽摸著我的頭說,你不用自責,你是個好孩子,都是大娘教子無方害你蹲了大獄。我跪在她麵前叫了親娘,發誓把她的眼睛治好。可我的娘,她也許是思念兒子落下了病根兒,發現時,已經太晚了。肖警官,那天若是稍不小心,就會讓我的老媽媽得知消息,她一個兒子成了萬人恨;另一個被她認定為好孩子剛釋放出來,又當小偷,她的心靈能受得了嗎?”
“肖警官,我現在真的分文皆無,可我有力氣,我去市裏打工,賺了錢還您,您說多少就是多少,是您讓我媽吃到了西瓜……”石鐵林說著,屈膝就要跪下去。
“不行!”肖燕燕一把扶住他,泣不成聲地說:“我今天來時,隻想著如何通過線索找到你,卻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麼高尚的人。我不用你還錢,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肖警官。”
“不。什麼肖警官!現在我以孤兒的身份,求你叫我一聲小妹吧……”肖燕燕此時喉嚨發緊,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親爹親娘你在哪
章全力十三歲時,就隱約聽鄰居說,他的父母並非親生,他們原來是城裏人,因為不會生育,就抱養了全力,養父母怕漏了底,搬到這偏僻的山溝居住。可是,人的嘴是封不住的,全力漸漸長大,還是發現了自己另有一番身世。擔心怕養父母不供他上學,他忍氣吞聲讀完了高中,大學考不上,他就跟養父母攤了牌,要求他們說出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可是,兩位老人一口咬定,全力就是他們親生的。章全力恨養父母自私,一氣之下,留下張紙條兒,到南方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