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愛還是不愛(4)(2 / 2)

瞧,她這不是都慢慢的補上來了!但凡她欠他的,她都補給他了。

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裏燈,此時竟有無限情意,叫她脈脈難訴。她心裏一直激蕩,這樣細微處的柔情蜜意,才能軟化她這樣血性剛強的人。活了這把年紀,此時真像是他把她拋進了糖罐子裏,她渾身沾著甜滋味,真真是甜如蜜,還是極品的蜂王蜜。

他待她真好,真是好,她竟然有點兒無所適從,像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隻有手裏死死抓著一點他胸前衣服的布料,把他精致的襯衫抓出折皺也渾然不覺。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有一種感覺:自己是一條風雨中飄搖不定的船,找不到停泊的海口,她隻能一直不停的,不停的在海麵上飄搖,夜裏睡著了也會害怕倉惶的咬緊牙,這牙一直咬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鬆開。

譚諫嚴說著話輕飄飄的哄著她,安慰著她。他渾不在意胸口被捏皺了的襯衫,反而溫柔的摟住她,“你怎麼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當心讓人家都以為我欺負了你。。。”他長她幾歲,這時候哄著她真如哄著幼小的孩子,她從來不曾這樣彷徨。他的話叫她的臉衝血,臉頰通紅。那是如霞一般的暈紅,美豔奪目。

她低聲控訴,“你就是欺負我,怎麼著,你本來就欺負我!”

如泣如訴,卻不敢抬頭去看他,連她自己都知道這麼說說不過去啊,分明是他一直在被自己欺負。

察覺他忽然的沉默了,也不說話,這樣的沉默讓她猶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抬起頭小心的拽了他的襯衣袖子,搖了搖。那搖晃讓他想起養過的寵物,心下頓時溫柔一片。

孔半夏卷長的睫毛下一雙如水的眸子定定看著他。譚諫嚴心裏猛的一悸,一陣心疼。

他猛地低下頭來,覆住她的唇,繞是有再逼人的氣勢也逐漸融化在膠纏著的彼此的唇齒間。

山上有風乍起,吹皺了山下的一池寬廣的水,水波粼粼,演映著雲的影子。她隱隱約約聽到他咬牙切齒偏又無可奈何的短歎。

“小東西,認識你起,從來都是我在上心,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到頭來還要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她怕是自己捋到了虎須,隻能趕忙自己去撫平。

“我可是一片冰心在玉壺,怪隻能怪某人自己沒有體會出來。”

話一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的表白太赤裸裸了。孔半夏一臉火紅如蔻,譚諫嚴卻開懷的哈哈大笑,背微微弓起,笑聲分外清朗,顯得淋漓盡致。“才說你死讀書,這一下都會用詩句了。”

愛情是什麼,就是無時無刻叫你想起,都會心有靈犀的東西。這一句話有怎樣的技術含量嗎,沒有,可她偏偏笑的像是夏天裏迎著風雨盛開的太陽花。

她的一顰一笑都盡收入他眼底,她安然靠在他的懷裏,聽到他溫柔的聲音。

“半夏,我愛你!”

那是最純真的誓言,還是最致命的毒藥?

她隻覺此時夜色是這樣的溫柔宛轉,暮靄沉沉裏,順著視線的方向可以俯瞰整個遠處的城市。夜幕裏燈火闌珊,可霓虹卻將昆明裝飾的那樣漂亮。這一刻也是漂亮的,她竟然有一種洗淨鉛華的感覺,翹首等待著唾手可得的幸福敲開心中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