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喀喇”一聲大響,屋門終於被撞開,先衝進一個大漢,薑武還沒看清這家夥長什麼樣,照他的臉就是一拳,隨後飛起右腳把他踢得向後直飛出去。那人身後還有人想衝進來,這一下砸倒了好幾個。又聽“嘩啦”一聲,窗戶玻璃被打碎,一隻揮著切肉刀的手伸了進來,唐尋看準那隻手的手腕抬手就是一桌腿,這條桌腿十分堅固,聽得外麵慘叫一聲,切肉刀掉在屋裏。
薑武高興極了,不由得跳了起來,大叫道:“在這兒在這兒,快來呀!哈哈哈!終於找到人了!哈哈!”
雨凡向海上望去,別說船了,連隻海鴨子也沒有。他對薑武說:“船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
薑武也不理他,雙手攏起大聲喊道:“救人,救人!”貨輪一直開到島邊沙灘也沒有停的意思,直朝薑武綁在樹上的貨船撞去。隻聽“咣”的一聲巨響,貨船被撞得扯斷纜繩翻了個跟頭,落入海中,貨輪撞上貨船,被迫停了下來。薑武心中納悶,這麼大的貨輪,難道沒有錨?這時,從船頭伸出梯架降在沙灘上,一個人慢慢走了下來。薑武定晴一看這人,頓時呆住了。
這個人身材高大,穿一條夏威夷式的花襯衫,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口還流著鮮血,染紅了半邊衣服,竟是淩會!
淩會麵無表情地朝薑武慢慢走來,薑武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腦子裏想:老淩怎麼還活著?他不是在荒島鬼穀裏失蹤了嗎,難道……難道他並沒死?但眼下看見淩會,薑武還是非常高興,他連忙迎上去,一把摟住淩會,激動地說:“淩司令,你……你沒死?你這傷……”
淩會冷冷地看著他,開口說:“你盼著我死是嗎?那好。”薑武剛要說話,忽覺小腹一涼,緊接著一陣劇痛傳來,他低頭一看,淩會竟然手拿一柄鋒利的匕首,插進了他的小腹!薑武疼得臉上的汗珠立刻掉了下來,他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淩會的肩膀,吃力地說:“淩、淩會,你為什麼……”
淩會冷笑著說:“你在運屍船上想殺了我,獨吞獎金,現在我就送你回天津老家!”說完手上一用力,刀捅得更深了。薑武痛得臉上肌肉一陣痙攣,意識也有點喪失,隻見淩會獰笑著的臉在麵前晃來晃去,忽遠忽近,忽明忽暗……
淩會將匕首猛地抽出,薑武立刻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撲通”跪在地上。這時,他模模糊糊地看見從船上又走下來幾人,當先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他走到淩會麵前,手裏赫然提著隻死兔子笑著遞給淩會,說:“這是給你的獎金,100萬。”淩會接過死兔子,哈哈大笑。
忽然又從船上跑下一人,薑武手扶著沙地,卻清楚地看見這人居然就是在貨船上被巨怪吞掉的冷血殺手!薑武掙紮著,一隻手勉強抬起來指著那殺手,費力地說:“淩……淩會,他就是殺你的……的人……”
那殺手跑下船來,走到淩會麵前,掏出一把刀,刷地割下淩會手中死兔子的一條腿,舉著兔子腿大笑道:“這五十萬是我的!”淩會和殺手一同仰天狂笑不止。
薑武精神徹底崩潰了,他大聲喊叫,發瘋似的揪扯頭發。淩會狂笑著拔出一把貝雷塔M92F手槍,向薑武突然射擊,“砰砰砰”,薑武的身體劇烈痙攣,像被人當胸猛擊了一錘,栽倒在地。
倒地之後,薑武那尚未完全消失的潛意識中,仍有淩會、白胡子老頭、冷血殺手的身影交替出現,隱約聽見雨凡在旁邊叫:“你發什麼瘋?快醒醒……”
昏昏沉沉之中,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老爸,你說那捆著的人係個逃犯?點解也?我怎看不出來咯。”一個小姑娘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這是幻覺?還是……
薑武漸漸有了意識,感覺後背不像是躺在沙灘上的那種感覺,倒像是在床鋪上。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整個身體在慢慢地搖來晃去,好像浮在水麵上。
他頭疼欲裂,渾身也是如散了架般難受,沒有哪個骨節不疼。剛想睜眼轉頭,忽然轉念又不動了。薑武受過專業的反俘虜訓練,一旦從昏迷或昏睡中清醒過來,不能先睜眼或是活動身體,而是必須繼續假裝昏迷,同時耳中監聽四周的動靜,再做出正確的判斷。這種訓練過程極其艱苦,首先受訓者要服下昏迷藥物,如果醒來之後先睜眼或是動了身體被教官看出,通在身上的電極板就會放出幾百伏電流,令受訓者苦不堪言。反複進行此訓練,會令受訓者在腦海中形成深刻的條件反射記憶,直到後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蘇醒,全身都不會動彈,但意識已經完全恢複,從外表看上去根本看不出這人已經醒來。
薑武心想:我在什麼地方?這是哪裏?西安林之洋的家?還是淩會的家?還是……地獄?我已經死了?到了陰間了?
耳中又聽另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道:“傻妞,你沒見他臉上有疤,還缺了半邊眉毛,一看就係混黑的人啦!再看那人身材高壯,一看就係個警察,你要不信等他醒過來我問問他架!”
那小姑娘又問:“哦!老豆,那壞蛋會不會害咱倆個?”
“不會啦!我已將他捆得牢牢,他係走脫不掉的!”
薑武聽了幾句,心中已聽出了些眉目。耳邊又隱隱聽見海浪拍打和馬達突突之聲,腦筋正在飛轉之時,忽聽得一聲大叫:“快解開我的繩子!快點,我是警察!他媽的,你們捆著我幹什麼?找死嗎?再不解開,我他媽代表公安局槍斃了你們!”這聲音正是魏立山的。
又聽唐尋的聲音說:“你們不要聽他胡說,他是大壞蛋!”
那中年男人說:“我當然不信啦!你係警察?我頂你個肺。你係警察那我就係總統架!看你的樣子也不像係警察,中國怎會有你度警察?不要吵,再吵就打你屁板!”
那小姑娘說:“老豆,他好凶哦!要不要叫醒那個大哥哥?”顯然有些害怕魏立山的凶相。那中年男人還未張口,隻聽魏立山又罵道:“他們四個都是殺人犯,你們知道嗎?我才是警察!警察怎麼就不能是我這樣嗎?長得帥才能當警察啊?你們兩個白癡快放開我,誤了我的公事,我讓你們都去坐牢!”
雨凡又說:“我們四個才是警察,這家夥是個通緝犯,你們可千萬別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