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離,不記得我了?我是玉錦。”
玉錦?難道是…?這麼一提醒,清離倒是想了起來這個陌生號碼的主人。若他沒記錯,這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他在奶奶還在的那一年通過文學社認識的一個師妹。那時的他寫的一手好文章,他的一篇《幸甚,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你》剛在校刊上發表了不久,便得到了文學社社長馮鈞笙的青睞。經不住這位大三師兄、文學社一把手的數次“三顧茅廬”,終於答應了做他們編輯部的部長。也是緣分使然,這位師妹也因為得到社長的提拔,做了編輯部副部長、成了他的手下。兩人因為工作關係漸漸相識,都說大學是一個適合戀愛的校園,玉錦也不例外。數次接觸下來,竟對這位外人口中冷心冷情、實則外冷內熱的部長動了心。不過終歸是霧裏看花,清離從不點破,她也羞於說出口,兩個人就這麼無疾而終了。如今昔日故人如今再次聯係自己,清離也不知道是驚多些還是喜多些。
“當然記得,六年不見你,還好嗎?”電話的這頭,清離收回了久遠的思緒,輕聲問著。
“是啊,都六年了。我很好,謝謝學長關心。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回h市了,在你們舒鄆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是文員。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怎麼樣學長,嚇到了沒有?”在電話的另一邊,女孩的臉上帶了一抹明亮的笑容。
“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個杜子衡…難怪星期二去了一次人事部後回來整個人就感覺哪裏不對,望著他的眼神他雖然不太懂,但即使是冰冷如他,也能看到一絲揶揄的情緒。虧得他能瞞這麼久,原來自己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幾天前就到了,隻是還沒租到房子,隻能暫時寄住在以前的好朋友靜雯家中。學長,周六若是無事,叫上杜師兄,我們幾個聚聚吧。我,想你們大家了。”不知道為何,說到最後一句時,清離忽然從女孩的語氣裏,聽到了一絲哽咽的意味。本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女孩莫名的悲傷感染了他,本到嘴邊的“不用”,生生換成了“好”。
又寒暄了幾句,女孩掛掉了他的電話。怔怔看了手中的手機片刻,正準備進廚房下一碗麵條時,卻聽見一陣開門的聲音,不用猜,是子衡回來了。
“小離兒,你一定還沒吃飯吧?哪,這是我給你帶的雞絲粥。快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你的中藥肯定還沒喝,趕緊吃了喝藥。”
清離剛拿起了鍋準備燒水,聽到來自玄關處的聲音,輕輕綻放出一抹並不明顯的笑容,認命地將鍋放回了原位,接過了子衡手裏的粥。
脫下了外套、摘下了手套和圍巾,從衣架上取下家居服換上之後,看了一眼將粥放到桌上準備開始對付它的清離,子衡將手放在了烤爐邊兒上:“對了你猜,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誰?”清離從粥裏抬起了頭,疑惑的雙眼看向了他
“子謙,白子謙。別說你不記得他了啊,這小子當年不僅是校廣播站的播音員,聽說還是你們文學社的副社長。這家夥,見到我也跟見到鬼差不多了。合著他就一直沒有離開h市,隻是在不同的街區。現在好像是天茵集團秘書處秘書長。你們都是人才,我杜子衡算是服了你們。”子衡漫不經心地說著。隻是,看似漫不經心,但他的目光還是瞥了一眼因為聽了他的話猶豫了半秒才將粥送入口中的清離一眼。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到底,你還是放不下他…隻是,自己好像也放不下眼前人…
“玉錦到了h市,你早就知道了。”正在喝粥的清離突然沒頭沒腦地一句,愣是讓還在發愣的子衡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才知道麵前的人說了什麼。他撓撓頭,隨手拿過了沙發上的一本雜誌:“啊,是,我早就知道。這不上個周星期五我們公司公開招聘麼,我就去人事部晃悠了一下,沒成想他們這麼巧把玉錦丫頭招了進來。要說丫頭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丫頭是為了那點兒看上去還可觀的工資選擇的舒鄆,顯然不可能…。當然,他也不會老實承認:公司的招聘信息是他在周五之前透露給玉錦丫頭的…開玩笑,要是讓清離知道了,估計得好長一段不理他。清離淡淡瞥一眼書都拿倒了的子衡,起身將喝完了的粥收拾好:“書倒了。”言畢,也不再看一眼欲哭無淚的子衡,將中藥喝完了之後便回了房間。
以後有事千萬不能再瞞著清離了,他其實什麼都能知道。這是子衡臨睡前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