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逸一聽,隻覺不妙,遂問:“說清楚,是哪個衙門的來要人?”
阿竹道:“說是要去刑部問話。”
陸子逸眉頭一皺,估計出了大事,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愈發鎮定。“長卿,我以前給你的那枚玉牌你可帶在身上?”
魏長卿指了指扇子上綴著的玉牌。
陸子逸點了點頭:“你把它放在衣服內,別讓別人瞧見了,刑部的徐疆域大人和我交情頗深,你若有機會見他,隻將這枚玉牌示於他,他自會關照。”說完,陸子逸又跑到了西裏間,取出一枚素銀扳指來,道,“事發突然,若他們捕你入獄,不得不做完全的準備,飲食皆要小心。”
陸子逸似乎還有許多要囑咐的事情,然而他思慮了一會兒,隻低眉道,“罷了,你先隻管放心應對去。這裏,有我在。”最後一句話語氣堅定,魏長卿也重重地點了點頭。出了浣雪閣,早有刑部的人在外麵等候,魏長卿隻向陸子逸道別,便被押走了。
夕陽把陸子逸的影子拉扯得細長,然而這個年輕人的眼神中卻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強。
魏長卿剛一到刑部,便被人押進了刑部大獄。魏長卿隻覺得奇怪,不是隻說來刑部問話麼?怎麼什麼都沒問便押人入獄了?於是,他問身邊的幾個衙役,幾個衙役相視而望,一句話也不說。隻押著魏長卿,把他關進了牢獄。
牢獄的狀況比魏長卿想象的要好,但是魏長卿依舊十分擔心,他不知道陸子逸是否已經了解了這邊的情況。按理說,刑部還未問罪便將他關進大牢已然奇怪,那些侍衛似乎也都害怕和他說話似的。魏長卿如今隻覺得危機四伏,他需要很快和那位徐大人見麵,以了解現在的情況。
魏長卿走後,陸子逸吩咐院內的人關門謝客,又托李焯給宮裏遞話,請了病假。
“您要出山?”晚飯後,阿竹掌了燈,聽似隨口問的一句。
陸子逸目光灼灼,手中的折扇白如月華:“此次長卿入獄,涉及的勢力非澤休師兄與沈大人所能抗衡。為保萬全……”
“為保萬全,你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引火上身。”阿竹插嘴道。
陸子逸輕搖折扇,淡然一笑:“你知道的,我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隻是這麼早就用上徐疆域大人的關係……”阿竹微微歎了口氣,“這次福王做的也太絕了,一點也不顧及您的麵子。上次周公子不還說,魏公子去永平基本上沒插手審問的事麼?福王有必要把魏公子扯得這麼深麼?”
“你心裏不平什麼,這還是剛剛開始呢。福王再怎麼下手,也是為了保全自己,他之前也和我打過招呼,讓我勸魏長卿別去永平。不過我倒覺得,長卿入獄和福王沒什麼關係。福王沒這麼深的成算。”陸子逸斜靠在榻子上,一手撐著頭,一手用扇子輕輕敲打著鬢角,“況且你不覺得刑部的人這次動手也太快了麼?”
“這話怎麼說?”
“福王的黨羽多依仗福王受聖上寵愛,所以行事向來猖狂,隻因每每出大事的時候,福王都會插上一手,聖上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都察院和刑部的幾位大人,可是早就對他不滿了。”陸子逸道,“長卿剛從永平回來,刑部就下令來要人,若真是福王托辦的事,按照往常,怎麼也得耗上個一兩天。可見陷害長卿入獄的人,是和刑部有關係的。這麼著急就動手了,可見他們也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