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陳雪玉平緩微冷的敘述,心虛的蘭草慌亂地別過頭,雖然她心裏明白陳雪玉說的都是真的,但還是嘴硬的爭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樣,誰讓你把我的事告訴表哥的?賤人,不就因為我花了你幾十兩銀子嗎?你就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告訴你,當初要不是我一時糊塗,勁遠表哥現在就是我相公,哪有你個賤人什麼事,要不是當初看你被王秀才甩了太過可憐,你這個被人玩剩下的賤人能有這樣的好福氣嫁給表哥?你現在的馬車,還有現在的好日子,哪個不是我讓給你的,要不是我讓給你,你憑什麼這樣施舍我,別以為給我花了幾十兩銀子,我就會感激你,我告訴你,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讓給你的。”
蘭草痛痛快快地把憋在心裏很長時間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歇斯底裏的表情裏甚至帶著絲絲得意,陳雪玉,你不是一直以為自己很幸福嗎?現在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我讓給你的,你還高興的起來嗎?嗬嗬,看你以為還怎麼在我麵前得意,憑什麼一同長大家境也差不多的兩個人,到現在你卻能站在高處施舍我?我哪點比不上你?我不甘心!
門外的張勁遠目如刀鋒的看了一眼蘭草扭曲的臉,生平第一次有了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動刀的念頭,氣到差點失了理智的張勁遠抬腳就要朝屋裏走去,卻被一旁的高常拉住了,朝愣在門口的曾嬸指了指。
張勁遠眸子一沉,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正是讓表姨認清蘭草真麵目的好時機,這些日子陳雪玉一直念著鄉裏鄉親曾嬸的麵子上才對蘭草一再忍讓,讓表姨主動把蘭草帶回去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雖然不能保證曾嬸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跟陳家翻臉,至少能讓事情明白地攤開在曾嬸麵前,事情到了這步田地,若曾嬸還是怨陳雪玉,那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蘭草說的事陳雪玉還是第一次知道,微愣的同時,不由得慶幸起來,慶幸自己能遇到張勁遠,也慶幸張勁遠能遇到能給他幸福的自己。
看到陳雪玉笑了起來,蘭草出離的憤怒,聽到自己說的這些真相,難道她不應該痛苦自責嗎?果然是賤人,“果然是不要臉的賤人,撿別人不要的男人當自己的相公還沾沾自喜,真是下賤的娼婦。”
陳雪玉麵色微變,冷聲喝道:“蘭草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是看在曾嬸的麵上才對你一再忍讓,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不是我告訴勁遠你的事,估計是你落胎的時候喊聲太大了,是個人都能猜到你肚子裏的貓膩。”
看著蘭草驟變的臉,陳雪玉不為所動,接著道:“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才去了沒幾天,你就盯上我相公,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以為你掩藏的很好對嗎?其實我隻是給你留著臉沒說罷了,你以為你說我相公是你讓出來的,我就會痛苦流淚嗎?恐怕讓你失望了,這樣我隻會更慶幸,慶幸張勁遠沒這樣的“福氣”娶你這樣連做人最起碼的良心都沒有的人,也慶幸我陳雪玉終於徹底看清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被人一再辱罵,陳雪玉心裏的火氣怒氣可想而知,現在劈裏啪啦的一股腦地把壓了這麼長時間的火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