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家境差不多的李明遠當先笑了出來,這話說的好,罵人不帶髒,卻偏偏把人損成了瞎子,他敢笑,其他家境不如焦史平的人卻是不敢,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悶頭看向他的目光卻越發不屑了。
焦史平顯然也聽明白了陳雪玉罵句,麵上一紅怒道:“哪裏來的不請自來、不知禮數的鄉下婦人,這裏也是你能來的地方嗎,還不快滾。”
陳雪玉裝作驚詫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看一臉怒色的焦史平,有些驚訝地道:“我一直都是靠兩條腿走的,沒想到你還有這愛好啊,你先滾一下我看看?”
焦史平被她無辜卻認真的神色氣的不輕,指著陳雪玉道:“你,你這個賤人,少在那裏裝腔作勢,這酒樓的夥計呢?”說完繞過陳雪玉朝樓下吼道:“夥計夥計,這裏有人鬧事,快派人來趕出去。”
高常朝樓下比了個手勢,原本欲要上來查看情況的李念生停下了腳步,轉身直接忙別的事了。
陳雪玉朝門口側了側頭,不屑地冷哼道:“有什麼話進來說,別受了欺負的大姑娘似得扯開嗓子喊人,你一個肥頭大耳的那啥,也好意思豁出這臉皮。”
這下李明遠更是直接笑出了聲,肥頭大耳不都是用來形容像豬的嗎?不過對焦史平來說,這個詞確實挺適用。
他這一笑,焦史平更是氣的不行,剛口就要罵,卻被人高馬大的高常像拎破布一樣的拎了進去,隨手還把門掩了起來。
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來拎去的焦史平頓時沒了脾氣,揉著像是要碎了一樣的脖子,驚恐地看著高常,他關門做什麼?莫非想殺人滅口?看著他碗口大的拳頭,估計自己這一屋子人都不夠他一個打的。
陳雪玉有些好笑地看成了慫包的焦史平,這貨不是挺厲害的嗎,被人這麼拎就軟成這樣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剛才還真是抬舉他了,他連個大姑娘都不如,“把他放下來吧,既然他通了六竅,那我再給他戳個窟窿,肥頭大耳,你聽好了,這首《春江花月夜》是張若虛的孤篇,開篇氣勢宏偉勾勒出春江月夜的壯麗畫麵,流霜不覺風、白沙看不見更是將月光下的春江夜的幽美恬靜描寫的淋漓盡致,寥寥數句將思婦對離人的思念、遊子盼望歸家之情描寫的詩情蕩漾,曲折有致,最後一句“落月搖情滿江樹”更是將月光之情、離人之情、遊子之情、詩人之情描寫的詩情嫋嫋,搖曳生姿,令讀過的人心馳神往、滿心空靈。”
陳雪玉略有些清冷的聲音,頓了頓,滿意地看著眾人神色依舊沉浸在詩中描述的瑰麗月色裏,就連焦史平臉上也莫名多了層光,在他們意猶未盡將要回神的時候,陳雪玉聲音提高了三分,看著焦史平道:“這樣的千古絕句你竟然說是不怎麼樣?那不妨讓這位才高八鬥的大才子露兩手,讓大夥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好詩,順便見識一下,你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書法。”
白青雲神色變換地看著侃侃而談的陳雪玉,她半年前明明是個文墨不通的鄉下瑟縮丫頭,怎麼這才短短幾個月,竟然連這樣瑰麗壯麗的詩也能信手拈來,解說起來就像是她自己的詩一樣?就連寒窗苦讀十年的自己,也遠沒有她這樣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