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丟下課本,連衣服都沒換就通知了家人趕往徐淺家,他們下車的時候剛看到杜月帶著徐淺回來,杜月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徐淺則穿著黑色t恤和牛仔褲,兩人的頭上都戴著白花。他的心一下子就熱了,很想好好抱抱她們,可她們似乎一點都不需要他。
杜遠還是說了一句:“淺淺,我是你的親舅舅,有任何話都可以跟我說。”
徐淺繼續裝老實:“好。”她一直凝視著杜遠離開的方向,心裏又喊了聲:“舅舅!”
再轉過頭,她就看到程昊站在走廊的盡頭,拿著兩本書,好像剛上完課。她微笑著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她跟他一起吃過幾次飯,都是有顧城在一起,也並沒有多說幾句話,自然就覺得他們兩個不熟。
但程昊卻一臉自來熟的表情,問:“忙完了?”
“嗯。”徐淺一邊回答一邊往樓梯走去,程昊走在她旁邊,倒像是專程來接她去吃飯一般。
他們一起走進食堂,徐淺隻想著剛好是吃飯時間他也是來吃飯的,因此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正值吃飯高峰期,程昊自然地把書遞給徐淺,讓她去占位置,然後自己去排隊打菜,過程熟練地像每天都做的一般。
徐淺找好座位,把書放下,然後自己也拿了個餐盤去排隊。但隔著兩個隊伍的程昊突然大聲對著她喊:“淺淺,你去打飯!”
徐淺被“淺淺”這聲稱呼激起了汗毛,從來都隻有十分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叫她,她是單名,同學和朋友都是連名帶姓地叫的。可偏偏這還是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她連脖子都紅了。
可能越是沒錢,就越是要自尊,徐淺從不接受別人明顯的施舍,連吃飯都不喜歡叫別人請,最多隻是允許顧城偶爾帶她打打牙祭。可是這次程昊打菜徐淺打飯,明顯她占了他的便宜。幾年以後,徐淺終於想通,這樣計較其實更說明她小家子氣。
程昊打的菜很合徐淺口味,油炸土豆餅,芹菜糊都是她的最愛。簡單便宜倒也能讓她自在一點。
但回到寢室她才後知後覺,她自在不了了。寢室另外三個早就在裏麵等她,她才知道她跟程昊的關係居然在一頓飯的時間內傳得沸沸揚揚了。
徐淺平時努力讀書又努力賺錢,跟室友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她為人很好,因此室友們對她的感覺好得不在她的意料之內。三個人都一起要求她講講。她莫名其妙地問:“講什麼?”
“你跟程昊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三個人齊聲問。
“什麼在一起?”徐淺莫名其妙。
“談戀愛。”
徐淺終於笑了,她沒想到這三個字居然會跟她和程昊相關。“沒有,我跟他不熟。”
室友們對她的篤定楞了一會,張笑笑又說:“坦白從寬哦!不熟他會這樣叫你。”
徐淺感到一陣頭痛:“真不熟,她隻是我老鄉的室友,見過幾次而已。”
“幾次還不熟!”三人又齊喊。
徐淺搖搖頭,自顧自整理東西打算去圖書館了。她的性格向來恬淡,解釋不清楚就索性不解釋了。
“程昊哎,可是程昊哎!”張笑笑一個勁轉著徐淺喊,旁邊兩個也跟著起哄。
徐淺表示很無奈:“他頭上有角嗎?”
張笑笑恍然,對其他兩位說:“原來她不知道程昊。”說完又對著徐淺:“你真是遲鈍、反應慢,我們每天晚上的臥談會都有他好嗎?!”
徐淺恍然醒悟,她從不參與臥談會,她要做的事情遠比其他三個多,每天晚上要麼在被窩裏看書,要麼就直接睡覺,一般都是累極了睡,因此即使別人的臥談會還沒結束,她也照樣能安然睡著。現在聽起來,她卻隱隱有些印象了,她們是經常談論一個人:“法學院”、“電台主持”、“校草”好像這些都是他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