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個字,在她的耳邊縈繞反複,卻好似永遠都無法消失去一樣。
不是沒有聽過他的甜言蜜語……可是,這一次,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八個字是發自他的肺腑中,是來自他的心!
一滴淚,不知怎的,就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默默無語,直到遠方響起了一陣陣夜布穀的聲音,好像是某種催促她的信號一般,褚至情這才慢慢鬆開她,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頓的道:“我要走了……有些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嗯……”玉如意點點頭。
褚至情這才鬆開她,從懷中摸出來一封信,遞給她道:“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個中詳情已經寫在了這封信上。你看完後記得要立即燒掉,並且,這件事,任何人都不可以說,包括……鳳歌。”
玉如意怔了下,鳳歌不是和他一夥的麼?
褚至情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便道:“他隻知我是風無聲,卻不知道我是為太子做事的……”
“我知道了。”玉如意點頭。
那布穀聲又一次響起,似乎催得很急。
褚至情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猛的將她往懷裏一拽,還不待她反應,一個熾熱的帶著他獨有氣息的吻便深深的蓋了過來!他吻得那麼深,竟然忘記了給她留呼吸的餘地,而她也不由自主的沉溺其間,感受心肺間的空氣一點點被他抽走,整個人像是溺水了一般軟癱在他的懷裏。
她都不知道這個吻到底有多久,隻知道她漸漸清醒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她身邊了,隻看得到他在房頂上躍動離去的身影。
回到屋中,玉如意也不點燈,就著明晃晃的月光打開了信封。
隨著信紙的抽開,一枚玉佩掉落了出來。
玉如意先拾起那玉佩看了一眼,沒怎麼在意,便展開信紙細細的查看內容。
信裏的字不多,卻是字字都讓玉如意觸目驚心。
那麼重要的事情,竟然要交給她來辦麼?這件事,事關江山社稷啊!居然要讓她一個小女人來幫忙?!
驚惶之餘,她再次拾起玉佩查看,信中說這玉佩是豐林的手筆,她對著月光仔細的看了看,確定是豐林的玉佩。
這玉佩,是辦那大事的關鍵信物,這玉佩是連環玉扣中的內扣,外麵應該還有一個外環,外環內扣可以嚴絲合縫的相接。而外環的樣子,褚至情已經在信紙上詳細的繪畫了出來,以他的畫工來說,絕對不會繪錯絲毫。
玉如意小心的將玉佩貼身戴好,又將那信紙燒了,這才回到床上躺下。
這會兒,腦子裏再沒有了什麼顧慮思念,滿滿的都是自己能否辦好這件大事的壓力。
玉如意迷迷糊糊的到淩晨才睡著,可是還沒睡多會兒,便又被珍珠叫醒了,說是老夫人召集大家共用早餐。
梳洗完畢,玉如意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褚汶帶著謝姨娘坐在老夫人左邊,而褚至忠褚至義兩家人也順著坐在右邊,一個個顯然都已經端坐著許久了,似乎就在等她一人,倒是把玉如意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給老夫人請了安,又給兩個哥哥嫂嫂問了好,這才坐了下來。
老夫人今日似乎胃口不太好,隻挑了素食糕點吃了幾口便扔了筷子,隻是默默的坐著撚佛珠。
玉如意看了看蘇氏,又看了看褚至忠,腦子中又不由得想起了那晚上偷聽到的話,繼而又想起褚至忠覬覦自己相公的事情,又覺得惡心不已,更是食不下去,也隨便吃了兩口便靜靜坐著了。
滿滿一桌子的糕點米粥,可是,整個桌子上的人,卻好像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胃口一般,半個時辰的早飯後,桌子上的東西卻剩下了大半。
撤了東西換了茶水來,褚汶先帶著謝姨娘離開了,而後褚至義也和尤氏告辭,玉如意正要起身時,卻被老夫人用眼神製止了下來,隻得繼續老老實實的坐著。
褚至忠又坐了一會兒,蘇氏先行告退後,他才放下茶碗,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我就直說了麼?”
老夫人皺了皺眉,點點頭,看了玉如意一眼。
玉如意心頭一驚,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籠罩上了心頭。
“弟妹啊……”褚至忠說完這話,想了下,又換了個更和煦的口氣道,“如意啊……”
玉如意被他這聲“如意”喊得寒意四起,卻也隻能僵著臉朝他笑笑:“大哥。”
“我知道,弟妹最近很是辛苦了。”褚至忠歎了口氣道,“你和老三才新婚不久,就出了這麼多事,老三現在又在長安生死不明……可是苦了你了。”
玉如意笑笑,沒接話,她現在隻想知道褚至忠想幹嘛,她滿腦子都是那件大事,加上她現在煩他煩得很,實在是不想花太多時間在他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