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曦輕應著,“你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累,好好睡一覺。”她失蹤數日,他隻怕寢食難安。
“好。”
掛斷電話,喬默笙轉身往向白姨,輕聲道,“白姨,小曦還活著。還好她還活著。”
愛到極致的一顆心,所要求的永遠是那樣的卑微。
喬默笙隻求她好好地活著,其他的一切,他都願意去遷就。
他打電話給S市的腦科權威,命他即刻出發去廈門,親自替喬子硯動手術。
他自己也買了最快前往廈門的機票。
與喬默笙通完電話,她在醫院裏找了一圈,最後卻在自己的病房門口看到了渾身是傷的喬子硯。
她走近他,“為什麼不進去?”
喬子硯站起身,看著她,“怕被趕。”
程曦走進病房,嘴裏卻道,“你可以離開。”
喬子硯聞言,唇邊勾起一絲笑,人已經跟在她身後走進了病房。
程曦倒了兩杯溫水,遞了一杯給他。喬子硯接過來,“我其實更希望你遞過來的是一杯酒。”
程曦睨他一眼,“需不需要再給你準備幾個美女?”
喬子硯看她一眼,望著她臉上縱橫交織的淤青和傷疤,呼吸有輕微的一滯,嘴裏卻道,“隻要不是你這樣的豬頭臉就行。”
程曦毫不示弱地還擊,“那你現在就是野豬臉。”
喬子硯挑眉,在看到程曦眼中的輕微笑意時,終究也是忍不住,輕勾了唇。
屋子裏漸漸歸於沉默。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空間裏,有暖陽,有程曦。喬子硯垂眸望著手中的水杯。已經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光。
程曦忽然開口,“我送了你一張CD,想知道是什麼歌嗎?”
喬子硯抬起頭,挑眉看向她,“不要告訴我是你唱的。”
程曦點點頭,“我唱的。自己錄的。”
喬子硯嘴角抽了抽,“毀了也是件好事。”
程曦選擇了聽而不聞,從病房的儲物櫃裏拿出來一把木吉他,轉身笑語嫣嫣望著喬子硯,“我親自唱給你聽好了。”
喬子硯聳聳肩,“讓我先找找有沒有棉花可以塞耳朵。”
程曦卻已經低下頭去調音,“這是我好不容易請護士替我買到的。還欠著她錢呢。”
喬子硯聞言,輕輕勾唇。眸光卻慢慢地膠著在了她傷痕遍布的臉上。
“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候流眼淚;有人問我是與非,說是與非……不必給我安慰何必怕我傷悲;就當我從此收起真情,誰也不給……我會試著放下往事管它過去有多美;不盼緣盡仍留慈悲……雖然我曾經這樣以為……我真的這樣以為……”
喬子硯凝著她。這是多年來,她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與自己對麵而坐。
溫暖的光線傾灑在她臉上。她素潔的麵容上有平和美好的笑容,她微啞的嗓音中寫滿了溫暖和懂得。
屋外的桔梗花開了滿眼。喬子硯聽到她輕聲開口,“我知道,許多話,我不說,可你從來都懂。許多歉意和感恩,我若說了,你一定會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