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哼哼,其實有很多種版本。
比如說,肚子疼的哼,豬餓了的哼,哄孩子的哼,愛到情深處的哼,啊不,這個叫吟好一些。
版本與版本之間,是有差別的。
我幾乎沒有肚子疼過,就算疼也從來不哼,因為沒疼到過那份上。
但以我淺薄的認知,疼痛的哼哼確實比較相似於叫床的聲音。
對叫床懷有羞怯心,是以叫不出的時候,讓我們轉移注意力,模擬一下肚子疼,其實不失為一條妙計。
所以我哼了。
以純潔而勇敢的心,去想像著我正在害痢疾。哼哼哼。
我先是生氣地哼,因為討厭彤使。
後來就變成愉快地哼。因為想到馬上可以完工休息。
再後來,我居然想到了周傑倫,而後又想到雙截棍。
關於一個錯誤是怎麼生的,不必細細追究,可能是我累了一天,腦袋已經不轉圈,也可能是我對音樂的熱愛,讓我不能放棄每一次的表現機會。反正結果就是,我哼來哼去,很快就把肚子疼變成了rap,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誰動了我的麥克風哼哼哈兮,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哼哼哈兮!我是周董的粉絲哼哼哈兮,穿越後你可不可當我的小廝哼哼哈兮。
但我最終沒能把這首歌唱完。錦元帝不知是出於什麼動機,居然把手橫過來,直接蓋到我的嘴巴上,而後,另一隻手也壓下來,直落到我的腰上,輕聲說:“睡吧。”
他這樣說完,就再不說話了。
我被他摟著,他的氣息在我耳邊起伏如蟻啃。我突然想去摸摸他的英挺的眉,是個無邪的念頭呢。但終於怕惹火上身,隻能放出可愛的思緒去隨流水。為了分神,我努力去想一個愛喝喜力的小姐妹。她喜歡一邊轉酒瓶,一邊幸福宣稱,她是每晚都被老公緊擁而睡的滋潤女人。
我不是沒有羨慕過。
今晚終於得到了。
除了耳癢心癢腰挺的生疼,卻沒有她說的溫馨感覺,隻覺得自己是一種工具,類似……抱枕。
皇帝睡得極爽。
因為可以把大部分的身體重量壓在我身上。
為什麼他要采取這種姿勢呢?似親昵非親昵,似是而非。
我想,這是因為,他是個受傷的人,需要安慰,幸好,受傷的人,暫時可以不用做男人。幸好,房事未動,契約先行,約束了皇帝的行為。
我本應該把思緒控製在抱枕和皇帝現在有傷的範圍之內,但很不幸的是,我還是忍不住YY了一下皇帝不把我當女人的原因。也許他的愛人就是那隻大頭貓,腹黑攻和傻瓜受的完美組合讓我流了一夜的口水。
……
據說,彤使第二早從寢室退出去後,為著怎麼向皇後寫昨晚的報告,苦惱得頭發都掉了幾十根。最後她濃墨重彩的形容那晚皇帝與我的房事為:“魚水重歡,五光十色,鳥鳴雀叫,可達天朝。”
她果然被燈晃花了眼,難怪五光十色,至於鳥鳴雀叫,此詞不雅,我唱的可是偉大周傑倫的偉大的雙截棍!
……
早上我在寢宮獨享的早餐。錦元帝去陪皇後了。
一碗小米粥還沒喝完,皇後的懿旨到了。
小太監很神氣地往桌子跟前一站,說要宣旨。害得我隻好四爪著地,嘴裏塞了半口榛子糕,也不敢下咽。
小太監雙手一抖,神氣地展開詔書:“奉皇後懿旨,晉原秋水宮尚衣局正七品典衣吳氏為五品寶林,著賞五福如意一對,青玉子孫抱瓶一對,綾緞五匹,隨行宮女兩人。著其三日後卯時至鳳儀宮昭陽殿參見皇後及後宮嬪妃,受封玉碟,叩賞謝恩。”
寶林?
好小的官!
貴妃之下的四妃之位都空著,賞我個雲妃,玉妃,鳥會飛當當,不行的麼?寶林,才五品,很容易成為皇宮鬥爭犧牲品的,是危險係數高又無實惠的辛苦職位。皇後大人,你留著那麼多位置幹什麼?難道要賣銀子補貼家用?
虧我還在素兒麵前誇口,決不當小寶林小才人什麼的。
看來穿越地邪,凡事不可亂說。
我比較別扭地磕了個頭:“謝皇後恩典。”
一說話榛子糕沫亂飛,小太監不太明顯地往後退了退,不過臉上表情還好,笑著對我說:“恭喜吳寶林。咱家這就給寶林請安。”
說完把懿旨交到給旁邊帶來的一個小宮女,然後跪在地上給我叩頭。
這個我是知道的,他叩完頭我該以歡天喜地的模樣,眼含熱淚的表情賞他。
賞什麼好呢?我身無長物。
皇後賜的東西又不能給。
一時間倒讓我為難。
隻好取下借素兒的珍珠耳環,塞到傳旨太監手中:“多謝公公給奴家報訊,有勞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