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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在座人所皆知。正是因為秀末帝設立恐怖政權,才致使民眾反之。此事和夕字牌有何瓜葛?”

“據草民等推斷,這夕字牌,是秀末帝為獎勵督監府最有得力的特務所治。”

“戲主的意思是吳寶林,她曾是督監府的內特人員?”

“正是。還有就是她身上的紅衣。”

“紅衣?”

“皇後可見草民身上的這件紅衣否?與寶林娘娘的別無二致吧?”

“是。適才哀家還奇怪,為什麼你身上的衣服會與寶林的色澤相同。據寶林講,這種染布原料是她發現的,還沒被流傳,是以隻有她一人能染出這種顏色。”

“娘娘心細如發。草民不才,曾與血煞一戰,僥幸逃生,身上這件紅衣,正是那血煞遺棄之物。這種紅色除了血煞,再沒旁人用得。”

“這麼說,戲主剛才所演之戲《宣和門》……”

“正是草民自身的經曆。”

皇後沉吟。大殿內眾人疑惑的目光順著小狐的話音,向我臉上搜尋。

很好,小狐陷害的功課做的很嚴密。證據一有了,怕不夠份量,又添上證據二,兩樣證據的矛頭都直接指向我。況且還有兩個證人,一個是鎮民,見過血煞的牌子,另一個就是這位自稱是戲主的溫小狐,親自戰過血煞,他們的指認自是不會錯。那件紅衣壞事,的確是除了我,再沒有人會染這種豔色。

如我說是我贈於小狐做戲用的,估計沒人會信吧?

“那麼,這樣隱秘之事,又怎會被戲主您知曉了呢?”皇後又開口了。她的問話的條理清晰。先要小狐說出為何指我為血煞,待一切說明白後,再沿線索上溯,查尋小狐何以知道事件的來龍去脈,而後再斷定如何處理。

她不愧為一國之後,配得起皇帝,起碼她理智而冷靜。

“皇後有所不知,血煞此事驚動的不止是朝庭,整個武林界也為之震驚,武林盟主出三千兩白銀,懸紅捉拿血煞。血煞身份能被查出,並不是草民一人之力,而是發動整個武林的能人異士,才能找到皇宮裏來,今日某不才,能出現在這裏,也不是賴一人之力,而是受整個武林界之托,才冒死揭穿血煞的身份,言盡於此,一切,請皇後娘娘明鑒。”

皇後呃一聲,剛才的疑問氣息已去:“來人啊,把吳寶林帶到偏殿,搜身。”

而後轉向我道:“吳寶林,哀家並不相信這位戲主所說,是以才要搜寶林的身,好證明戲主所言不實,寶林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

金牌就在我身上。但那不是我的東西。誰說帶在身上的一定就是自己的東西?就憑我身上有那塊牌子,就要定我的罪?

這不叫證明,這叫狗屁。

我不明白!

皇後期冀地看我,願我會高姿態地自動走到柱後接受搜身。

但我站著沒動。

隻是搖頭,再搖頭。

皇後的眉皺起來了。

也許她又要對我用強了。

危急關頭,錦元帝輕哼了一聲:“不必搜了,這位戲主既然說牌子在吳寶林那裏,那就肯定是要把罪證放在她身上,才敢來這裏指認的。”

皇帝的心還是向著我的,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有人陷害了我。

此言一出,大殿有唏噓聲。

似在感慨皇帝一向處事公正,何以今天如此不辯事非。

皇帝肯如此為我,我把頭轉向皇帝,皇帝給我一個堅定的眼色。我靜靜地望著他,心裏有說不出的輾轉。

剛才被小狐冤誣,我亦強硬的沒有讓眼淚流下,現在有人挺身保護,瞬間渾身暖流遍湧。感激,還有欣慰,這世上,有一個人肯信我,那我就是幸福的,於是流淚,隻為幸福。

現在是帝後意見相左。這是這世上兩個頂級人物的爭端。周遭陡然安靜。一殿的人都嚇得連呼吸都不能大聲暢快。

冷場了幾秒鍾後,

一直沒說話的華相說話了:“既然陛下如此說,不知陛下是否願意將戲主和吳寶林俱交給屬下,這件血煞疑案,屬下定會查他個水落石出。”

皇帝沒有說話,不置可否的態度,其實是表明他不能放心將我交與任何人。

華相在皇帝那裏吃了釘子,大殿內無人再敢開口,又是一陣沉寂。

此時才懂,原來最驚心動魄的時刻,是悄然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