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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一溜。

適才站在門口的溫玉安已然不見。

是他,他站的位置本就靠近殿門,肯定是他趁殿內人抬頭看蝙蝠之際,從容出殿,而後反鎖了大門。

放一殿人與蝠做困獸鬥。要借蝙蝠把我們全斃殺於殿中。他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他才是真的血煞?或者,他是血煞的同夥?

隻是,他從殿中出去之時,為何把小狐落在了殿中?難道,他竟殘忍到連兄弟的命都不憐惜?

這些思索,這些驚疑,看似幾多翻滾,其實隻是電光一閃,我心中念頭已轉了千百轉。

一個宮女撲在我腳下,身上爬滿吱吱狂歡的蝙蝠,她拖著一身死亡的妖魔向我爬來,死命抱詮我的腳踝:“寶林,求您了,快收回蝙蝠。”

她張口,幾隻蝙蝠撲進她的喉嚨。

我親眼看到她的舌頭被蝙蝠咬噬。從鮮紅變得蒼白再變成黑青。

是以,她說的最後蝙蝠兩字已成厲呼。

我傻掉了。

除了手腳發抖,我什麼也做不出。

我想起以前看恐怖片,我常得怡然自得地邊欣賞鬼魂亂舞,邊把爆米花丟入口中。

身臨慘境,我卻感覺自己能將以前吃的所有爆米花吐出。

冷,還有惡心與驚恐。

我聽到蝙蝠吱吱的怪叫聲,我甚至能聽到它們吸食血液時的滋滋聲。抱著我腳踝的女子,本來瞪著我的眼珠是通紅的,但很快幹扁下去,變成蒼白的大洞,眼珠已經被吸沒了,但卻兀自在狠狠地剜著我。

隻是眨眼,一位有血有肉的少女,在我麵前變成了幹屍。

想拂開她抱著我腿的手,誰知一動,幹屍卻猛地一跳,兩排黑森森的牙齒直直咬出,緊緊卡在了我的腳腕上。

我在心內狂呼媽媽。

可是卻什麼也喊不出。

隻是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

張開嘴巴,拚命哭泣。隻有眼淚能帶走我所有的驚恐和委屈。

幹屍再不動了。

我抽泣著,在確定這次她的確是死透了後,伸出手,想把她那被蝙蝠吸血,已經小了一號的頭顱挪開。

我嚇傻了,居然伸手去碰蝙蝠。

等手觸到宮女的身體,陡然發覺其實摸到的是蝙蝠,是帶翼的魔鬼,是殺人的利器時,一切已晚。

蝙蝠呼地飛起,我驚得一退,帶著宮女的屍體,一退不成,結果反坐倒在地。

蝙蝠繞著我飛了兩圈,而後奇跡發生,它們居然沒有撲過來吸食,而是轉向其他目標進行攻擊。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奇怪的事情,蝙蝠進攻已經有一陣子了,但它們根本沒有欲害我意。它們在我麵前,友好的像是覓食的麻雀,嘰喳著從我頭頂飛過,打個招呼,而後向著各自的目標奔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與眾不同?為什麼它們會獨獨放過了我?

剛才那個宮女說,寶林,求您收回蝙蝠。

為什麼,她要求我收回蝙蝠?

眼珠一轉,立即明白,是了,是了!蝙蝠沒有吸食我,在慶禧殿內的眾人看來,這正是我做為血煞的又一力證。

被伺養的獸類是不會襲擊主人的。(注,先說明一下吧,蝙蝠是哺乳動物,所以用了獸類,而米用鳥類)

還用什麼三司會審,還要什麼帝後同問,隻要蝙蝠沒有襲擊我,就足以說明我正是血煞。關於這場陷害,主謀把後續的事情編排的很好,當戲主在大庭廣眾之下,指出吳寶林是血煞後,我這個可惡而陰損的女人,自然會殺心大起,於是招來蝙蝠,指揮了這場嗜血大餐,要把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