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 2)

對於他而言,可能是選擇讓我死,比選擇讓他生還要難。

但對我而言,選擇死於小狐之懷,卻比選擇生於敵人之巢要痛楚。

但,在徹底清醒後,生的痛苦中又開始有了期冀。我想到了小狐說過的,他是為了我才被錦元脅迫……

以我看來,小狐是個清高的男子呢,他居然會因為要救我,而甘被驅使,這隻能說明,他對我的確是用了十二分的真情的。

被人寶貝的感覺很好。我承認自己已經被感動。

愛是感動的衍生物。吻是愛情的催化物。

他吻我了呢。

每念及此,我就會不自覺地去摸嘴唇。

那裏依舊有小狐留下的溫熱。

在我的情懷裏,小狐偷種了一粒相思豆。

我一不留神,它就長成了綠蔭滿冠的大樹。

我在樹下盤坐,靜等著施種人兒溫小狐。

煙盡了,非琴從門外走進:“主上請您到定鼎閣相見。”

……

地宮裏是穿不完走不盡的甬道。

兩廂石壁鑲著青銅或者黃銅的巨大油燈。

地宮裏總是響著喧鬧的編鍾聲。

我想,這是因為地官太靜,靜的讓人發瘋。所以他們需要嘈雜的樂聲來安撫他們的神經。

我們靜靜地走著。迎麵不時遇到一隊隊的太監。

那時非琴就會停下來,把一麵青銅鑄的牌子展示給太監們看。

太監揮手。我們通過。

在我眼裏,地宮像一個潘多拉魔盒。我好奇於為什麼會有人甘願為這個屍妖去閹割,去做太監?

我凝想的時候,定鼎閣的兩扇石門正在緩緩打開。

……

閣內依舊燃著火堆。屍怪依舊是在那張春榻上歪著。

原來這裏是叫定鼎閣。

那豈不是取皇圖霸業,問鼎中原的意思?

好狂妄的家夥。

屍妖身後的編鍾亂麻麻地響著。也許這個屍妖是整個地宮最怕寂寞的一個。

震耳的丁當聲裏,屍妖抬起手,指了指春榻麵前的繡墩,示意我坐。

我毫不客氣地坐了。

眼角一掃,看到繡墩旁擺了張矮幾,上擺筆墨。

他抬了抬眉。懶懶地說:“跟孤談談錦元逆賊。”

他倆是敵手吧?好像他說過,不會替錦元解毒,正在期待著錦元身亡的噩耗如此之類的話。我眯起眼睛打量屍妖。他的嘴唇抿在一線。對我的眼光視而不見。

我看到桌麵上擺的紙筆。

於是提筆就寫:“你是誰?”

我早就想問了。

你是誰?

對於這個問題的好奇心,其實一直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在石屋呆了一個月,我想了一個月。想屍妖為什麼自是皇帝,而錦元帝就容許他存在。想小狐為何***稱主上,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