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嗬嗬喘著氣說:“是兩隻狗麼?居然在爭一塊骨頭。”
錦元的將士們憤怒了,他們發出了怒吼。
皇帝擺手示意他們少安毋躁。然後他開口了,很平和的語氣,與秀末說起話來,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秀末,不,前主,我知道你怨恨很天下的人,天下的事。怪他們背叛了你,怪他們將你趕下了皇帝的寶座。尤其是怨恨我,恨我奪走了所有屬於你的東西。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坐擁天下的時候,你為天下做過什麼?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你種下的因,才結出今天這樣的果?”
皇帝還是很尊重秀末的。他沒有再自稱是朕,而是用了你與我的稱呼。
秀末冷笑一聲,猛地啐了一口:“少在這裏說便宜話了,你奪了孤的江山,孤難道還要感激你不成?你今天會來此的目的,別人不知,你當孤也是傻子?你不就是想要七骨花的解藥嗎?那個女人!”秀末的手指向我:“她可是個可憐人呢。被你利用的這樣徹底,還甘心情願地替你著想,孤今天不打算活著走出這個地宮,但在這之前,孤要先揭穿你虛偽的麵孔!”
皇帝的親兵們喊起來:“死到臨頭,賊子還敢胡說!”
秀天斜睨著那些親兵:“胡說?孤雖然沒有打理好自己的江山,但孤從來就不是胡說之人。既然你們不信,孤就說給你們聽。”
他紅口白牙咬定皇帝是邪惡的,這讓錦朝的將士們鼓噪起來。
皇帝伸手做著安靜的姿勢,然後朝向秀末:“有什麼話,你說。”
秀末哼一聲:“好個寬宏的皇帝,好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他的手指又指向我:“那個女人,也種了七骨花的毒,想必是你下的吧?你知道中了七骨花的人,是九死一生,但一旦毒性被解,這個被解毒的人,就成了藥身,如果拿來食之,同樣可以解毒。對不對?”
我終於不用直挺挺站著了。秀末的一句藥身的話,如同當頭棒喝,終於讓我回神。
我是藥身?可以解七骨花的毒?
秀末嘿嘿一笑,用細長的眼睛睨我,眼光裏飛著腥然的紅光:“你啊,你啊,可憐的女人。孤當時看在你是溫玉安抱來的。而溫玉安又算是與孤有些淵源,他又願意自鎖地牢換你性命,孤是個心軟的人,於是就答應嘍。把全天下唯一的七骨花解藥喂給你吃了。但是後來才想到,哎呀,糟糕,”秀末拍著手:“唯一的解藥給你吃下去,那錦元這家夥可怎麼辦才好?他也中了毒啊。不過後來又一想,不要緊,不要緊,反正吃了解藥的人,本身就是解藥了,這位你心中的皇帝大人,自然會吃了你來解毒的。啊,又或許,他根本就是給你下毒的人,他的本意就是把你變成解藥,他好吃下你,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呢。這麼一想,他可是老謀深算呢。”